听得宁朝暮如此一言,岳烬之与叶篇迁两人眼眸之中皆是迸发出了神采。此时三人皆是一头雾水,若是其中一人有了些开朗,那便定然让所处困境一点即破。
“小暮,你说你知道了?”岳烬之停下了踱步,转头出言发问道。
宁朝暮站在窗边,笑意盈盈,脸上的妆与窗外渐晚的天光想呼应,竟有一种并不突兀之感。岳烬之心中苦笑一声,怕是这些天看这张黑脸看惯了去,不再觉得眼前这人如此装扮有丝毫为何。
真真是疯了。
三人回来之时方才晌午,如今却已经要天黑了。可见他们今日下午在房中究竟纠结了多久。期间花小霞与姚不平二人曾结伴前来询问究竟如何,可看他们三个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便也不多叨扰,勾肩搭背下楼喝酒去了。
宁朝暮微微一笑,眼眸之中光彩闪亮:“方才甫一进王家大秀的绣楼,我便觉这药味极其浓烈,虽说能辨出其中几味药,但是却一时三刻也全部辨别不出。只是觉得这药香之气有些怪异,究竟哪里怪异我思前想后都未曾明了。如此便搁置下了。”
她转身回来做到椅子之上,从怀中拿出一物,对岳烬之二人说道:“烬之,你来。”
这怀中之物却是一方绢帕,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只小巧到让人咋舌的玄铁盒子。宁朝暮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屏气凝神,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盒子打开之后,内里却只有一小块黑色物什放在盒内白色的雪缎之上。这黑色小块只有小指指盖那么大,漆黑暗淡,看不出究竟是何材质。
“这个物什,烬之应该是知道的,但不知篇迁是否听说过。这世间之毒分为先天与后天两种,先天之毒驳杂,后天之毒早已失传甚久。我手中之物,却是那后天之毒的本体无疑。”
“后天之毒?”叶篇迁眸色之中光芒一闪而过。他出身于隐宗,做的就是用毒的行当,这传说中的后天之毒自然是听说过。可这物什早已失传甚久,古书之中的记载也甚少。如今见了真物,自是激动不已。
“确是。这是我宁家的传家立家之物。几百年前,我宁家便是因得此物惨遭灭门。如今式微,更是将这物什藏得不能再深。这先天之毒种类甚多,可这后天之毒,却只有这一种。”
“后天之毒本身是种没有任何效用的东西,可这毒但凡放入任何一种先天之毒之中,那便得以将先天之毒的效用发挥至鼎峰,避不能避,解却也只能用它解。这药性,烬之当日却是亲身体验过的。”宁朝暮凝神看着面前的玄铁行,面上浮现出诸多怅惘。
“当日我宁家惨遭灭门,就是因得此物。我爹十年炼制一炉,将八分给了我,让我在外保命所用,两分留在了家中,以备不时之需。却不曾想即便如此小心翼翼,还是被有心之人窥测。今日在王家,我总算是开了眼界。原来这后天之毒不仅仅可以用作毒,却还是可以以毒攻毒。”
“这等逆天改命的手法,或许我宁家的祖先在当年之时亦是曾经研究过,可如今随着家道中落,便只余得用毒这一个法子。”
“这王家大秀绣楼之中的药香中,如绵跗骨,若是没得这后天之毒在其中,是万万不能有如此效用。我方才突然想到了此处,由此豁然开朗。”
宁朝暮说完,岳烬之与叶篇迁二人亦是明了些许。虽说这后天之毒究竟是何物他们二人知之甚少,可这毕竟也捋出了一条线索。
“另外这王家秀的病症,却是胎病无疑。”
少顷,岳烬之亦是张口说道。王家夫妇二人的脉象只有他问过,对此事自是清楚的紧。
“可为何王家家主便能延命至今?”这话不约而同地从三人口中同时问出,这显然是围绕三人心头的最大的疑问。
思虑片刻也不得法,又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宁朝暮便拖着两人下楼吃了些东西。见得姚不平与花小霞已经喝的如火如荼,丑态百出,便遮着佯装不认识,任凭他们闹了去,反正丢的不是自己的脸。
吃完饭后,宁朝暮拉着岳烬之便要回楼上继续讨论,正巧宁父也回来了,人多好办事儿,或许能讨论出些什么来。
本来是想喊着叶篇迁一道的,可是叶公子最近似是很忙的样子,听得她说之后便说自己还有旁事,让他们先说着。
宁朝暮问了一问,见他面上全然一副守口如瓶的样子,也没有窥探他私人**的恶趣味,就让他自己去了。
叶篇迁从客栈之中出来,顺着朱雀道往城南方向而去。在丰邑城的东南角,有家不起眼的小院,大门紧锁,墙面斑驳,却是许久未曾人的样子。
叶篇迁在这院子门前徘徊了许久,眉间尽是疑问,待得他转身欲走去别处瞧瞧时,门内悠悠地传出一个女声:“篇迁,确是此处不错,进来便是。”
听得这个声音,叶篇迁面上浮现出一丝挣扎之色,却稍纵即逝。之后他提气纵身,便越过了低矮的门墙进了院里。
院中空旷而无一物,只有一颗枣树萧瑟在寒风之中。树下孑然而立一袭身影,白衣飘飘,长发随风而舞。叶篇迁看着这背影,不知为何竟有了孺慕之意。
这人,虽是冷厉无情,怕是因得情殇吧。
待得那人转身,看见覆面薄纱之上冷的堪比寒风的眸子,叶篇迁这才恢复了常态。
方才究竟是起了什么癔症,竟觉得眼前这人是需得让人可怜之人?
可笑。
“篇迁,本宗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