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烬之将这两样物什取下,顺手把令牌掖至怀里放好,手中却攥着那月白荷包,心中痛楚蠢蠢欲动。
少顷,他还是没能将那荷包弃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重新将那物放入了怀中。
罢了,锢病难除,随它去吧……
之后便出言与岳苏道别,又招呼了花夭夭上马,就欲往那平城岳府而去。
翻身上马的瞬间,却突然觉得心中莫名地一阵阵发慌,那慌张之情瞬时冲散了方才初初浮现的痛楚。他当下便坐在马背上静止不动,手从袖中伸出,不由得抓住了胸前的衣襟。
花夭夭打马上前,似是发现了他的不对,万分关切地问道:“烬,你这是怎得了?”
岳烬之摇摇头,定了定神,回答她道:“无妨,我们这就走吧。跟好我。”
扬鞭策马,二人顺着城中大路往岳府方向而去。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之上,在静谧的夜里传出,清晰而空远。
岳烬之眸色幽暗,却在漆黑的夜里颇有几分熠熠。思绪不知不觉便飘回至了那再西方的成国丰邑,那抹娇俏的身影跃然于心。不知何时,那抹绯红衫子总会悄然绽放在心底,勾起莫名的暖意。
小暮……
想起她,心里的惊慌不由得更甚。
莫不是?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临走之前曾嘱托于她,又托付过叶篇迁。即便她是个莽撞性子,可篇迁此人虽面上冷硬,实则心中是有她的,定不会让她涉险。
莫要自己吓唬自己。
岳烬之深吸一口气,双腿夹紧风雷,纵马破夜色而去。
只是他不知晓,这世间还有种爱慕,叫一切随她。叶篇迁确是靠谱无疑,可他,总归还是逆不了她。
在他心里,让她顺心便好。
任前方几多风雨,她自随她去。他永远护在她身后,护她前行,为她挡去来自身后阴暗角落的所有暗箭。
而岳烬之却与之全然不同。
他挡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他想护她周全,便不会让她以身涉险。他始终觉得,世间男子对女子,便都是如虬树一般固执。他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一种人,却能如同菟丝花一般隐隐缠绕,顺着她,又随着她,只在她即将跌入深渊之时救她一把。
所以,岳烬之此次,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