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忍无可忍,拂袖而出。
待出了房门,转头四顾,又一脚迈进来:“这是我的房。”
萧定晔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我去寻我家阿狸。”前行三步后退两步,直到萧四面色铁青,他方哈哈一笑,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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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里,猫儿睡的不甚安稳。
萧定晔取了巾帕拭去她额上汗珠,方坐在她身畔,握着着她的手。
经过在殷家的一段将养,她手上的厚茧已薄了许多。现下这般握上去,再没有此前的刮人,已有些柔软。
他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身边的猫儿忽的发出几声含糊呓语:“道不同……阳关道……”
他再竖耳静听,她又没了声音,只蹙着眉昏睡。
他抬手抚上她的眉间,想要将她的眉头抚平。
他低声问道:“你究竟,藏着什么心事?”
猫儿依然蹙着眉,嘴唇血色淡淡,闭着眼睡着,不能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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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猫儿醒来的时候,萧定晔已雷厉风行,办好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借着萧四的消息传送渠道,向京城的随喜发出了密信。
密信中交代,由随喜秘密派人手在从江宁到京城沿途等候运送异邦囚犯的船只,防止泰王的人要半途截囚,杀人灭口。
第二件事,将萧四的三个侍从提前派往攀刚石铁矿,先与殷大饶暗卫们接上头,做好等待大军前去接应的准备。
第三件事,借用萧四在文州的买卖,再次向军营里的乔大郎递送消息。
萧四是个行商之人。
萧四的母妃位份不高,他自在念书、练武上资质有限,他早早就明白自己离皇位太远,没有必要去争那个位子。
后来他将注意力转去到经商上,却大有所成。十年来,大晏主要州府,都有他的买卖。
他能循着兵器的线索,一路寻到文州黑市,也得益于他在文州的人手,能帮着他暗中打探消息。
他在文州有三四样买卖,其中有一样是菜蔬买卖。
而文州城防大营,正是这个买卖的大主顾。
军营的粮草一般是由朝廷拨付,各地州府粮仓供给。
可菜蔬却无法配备,需要军营采买。
萧四的人每隔两日,便要往军营里送一回菜蔬肉类,每半月结一回账。
军营里只知这买卖明面上的掌柜,却不知背后真正的东家,故而也常常拖欠银两。
就着萧四的人手,萧定晔定下的新计划便是,由那菜蔬掌柜前去军营,借着催漳名义,再向乔大郎送一回信。
萧四向萧定晔拍着胸脯做保证:“五弟放心,我的人手出马,最晚今日晌午,你一定能见到乔大郎。”
萧定晔终于松了一口气。
多了一个帮手,果然比只有他和猫儿两个人,多了一条路。
午时用过午饭,猫儿喝过汤药,不愿在床上躺着,萧定晔便扶着她在院里缓缓散步。
萧四站在檐下,望着眼前的二人,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他五弟在旁人面前,眉目言谈间,已隐隐有帝王的气势,常常一个眼神下来,他的这些侍从便不敢多一个字。
可在这个女人面前,却全然失了这些气势。
莫皇帝,连一个皇子的架势都没樱
看看现下,他五弟扶着那狐媚子的胳膊缓缓遛弯,一阵温言细语,一阵嘘寒问暖,就像家养的白兔,温驯的没有一丝野性。
男人没有野性,那还是男人吗?
再看那个狐媚子,他五弟都做到这种份上了,她还爱搭不理,想话就两句,不想话,他五弟哪怕赔上多少笑脸,都得不来她一个眼神。
简直了,真是令人发指!
这要是放在他的后院,哪个婆娘敢给他脸色,他……即便大耳瓜子不抽下去,定然也会冷落半年,让这些不知道高地厚的娘们儿好好认识认识,这府上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此时,在院中缓缓遛弯的猫儿,因着萧定晔的殷勤,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依靠在了萧定晔身上。
她蹙眉低声道:“你莫搂着我,我能走。”
他忙道:“你受了内伤,如何能走?你要么回屋躺着,要么就这么靠着为夫走两步。”
猫儿:“院里大伙都看着,成什么样子。”
萧定晔:“他们都是奴才,看就看了,心里还敢怎么想。”
猫儿:“怎地,奴才就不能随便想?别人失了人身自由,难道连思想自由都没了?”
萧定晔:“这……”
猫儿:“当初你识得我时,我是个宫女,你那时对我百般压迫,是不是想着我是个奴才,只能任你搓圆揉扁?”
萧定晔:“这……这……夫人可累了,不若回房里再歇歇?”
猫儿:“什么夫人?我不爱听这夫人二字。在你们萧家,‘夫人’就是妾,我明白的很。”
萧定晔心中浮起冷汗若干,觉着这回陪护的活计有些棘手。
他自有个毛病,凡事觉着一棘手,就想去解。
后来心里素质大大改善,能令他棘手的事情大大减少,他无端端想要解的频临已下降了许多。
现下他又有了想要尿遁的心思,脚尖不由研磨了两回。
猫儿这一年同他几乎形影不离,对他哪怕一个动作,也能中八成。
她立刻道:“快去尿尿,若溺在裤子上,怕是满院侍卫要笑话你。”
萧定晔长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