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停着一辆马车,当沈珞言走过去时,马车车帘掀开,一张带着流光的面具的脸露了出来,面具贴着脸,能明显地勾勒出一张笑脸,那个人在笑。
沈珞言脸色平静,声音也无比平静:“麟王殿下,请问你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吩咐两个字,带着点不愉的味道。
麟王眨了眨眼睛,那目光竟然清澈如水,水光澹澹,光采湛湛,很无辜地道:“为什么要用吩咐呢?我是有事求你!”
他很喜悦,他和小言儿真是心有灵犀啊。她果然看懂了他离开时候那个眼神和手指轻弯的意思,而且比他预料中还要快地到了这里。他还真担心小言儿当时没有看见。由此可见,小言儿比他印象之中更加敏锐。
只是重生这回事,反常如妖,而现在他的身边有情况不明,而且小言儿没有遭遇那些不幸之后,变得更不容易信任人了。所以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顺其自然。
沈珞言皱了皱眉,如果她用吩咐两个字让对方觉得不对,那对方用个求字,就让她警醒了。
这个麟王以坑人为乐,她闻名久了,难不成现在麟王将目光对准她了?
沈珞言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反倒肃容行了一礼,这才抬头,道:“麟王殿下定是有所误解,我只是一个落魄侯爷的女儿,我的父亲身残志衰,我们沈家也只是空有爵位,毫无能力。似我这种家无余银,手无余力的人,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麟王饶有兴趣地看着沈珞言,道:“我不需要你的余银,我也不需要你的力量,我只需要你的医术。”
沈珞言眼眸微微一沉,麟王明确地说出医术两个字,是自己哪里露了马脚,他知道一些什么?
治过苍阳太子端木景澄之后,她已经把一切痕迹抹掉,关于那个龙川,难道云熙处理得没那么干净?
她唇角微微一扬,淡淡笑道:“麟王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麟王也微微一笑,留影面具丝毫不影响他脸上的表情,他眼神闪亮,似笑非笑地道:“毒医弟子,本王应该有什么误会?”
沈珞言笑道:“毒医弟子的事已经传遍京城,麟王是在试探我?”
“你不想承认吗?”麟王目光深沉,深沉中带着一份压迫,压迫中带着一丝沉重的压抑。
沈珞言仍然含笑,盈盈站在当地。
麟王仔细打量她一眼,她连眼睫也没有动一下,就好像这件事果然与她没有丝毫关系一样,麟王道:“上车!”
沈珞言皱眉,道:“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太好吧?”
麟王笑道:“你是要在这里跟我讨论毒医弟子的事吗?”说着,他还看了一眼四周。
沈珞言暗暗咬了咬牙,这混蛋,是在威胁她?
不过,这里也的确不是谈话的地方,与其站在这里自以为与他撇清了关系,实际上,落到别人的眼里,她与麟王哪怕隔得再远一些,也一样是撇不清。
沈珞言什么话也没说,便走向马车。
省时度事,毫不拖泥带水,麟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现在的小言儿和上辈子相比,少了几分英姿飒爽,多了几分温柔明丽。上辈子她不曾看到小言儿温柔明丽的模样,可他知道最初的小言儿就是那样温柔,婉约,明丽,端庄,大方,只是他错过了那段时间。等到他见到她时,她已成长起来。她的温柔只给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并不是他!
但这辈子他不会再错过了,这辈子他陪她一起成长!
这辆奢华的马车沈珞言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上车还是头一回,这马车里比外面更奢华,而且,进了马车她才发现,这车并不是金丝楠的,而是沉香木的。
金丝楠已经是极为难得,甚至连皇家也少用的极贵木料,但沉香更加难得,一寸沉香一寸金,马车的内部就像一个装饰精美的房间。
不过从这马车内部的整体布局来看,格局雅致,陈设精美,精巧独特。亦犹如沉香一般,低调而奢华。里面的摆件虽少,可无一不精致,品位高雅。由此也可以局。
沈珞言有些惊讶,一个有局的人,真的只是那个玩世不恭,随心所欲,恣意妄为,以坑人为乐的人吗?
一个有着局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马车外面包的那样金碧辉煌?难道他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见沈珞言上了马车,本来就站在远处阴影中的元庆更是把自己直接融入了黑暗。他竟然看到有女子上了王爷的马车,不,应该说有外人上了王爷的马车。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
麟王也上了马车,他伸手按动一个按钮,一边车壁上缓缓滑出一张小桌,那小桌上一壶水正在冒着嘟嘟热气,旁边茶壶,茶杯都已齐备。
他就慢条斯理的开始泡起茶来。
沈珞言心中有几分不耐,她可不是来喝茶的,麟王一味的拖时间,这种主动权在别人手上的感觉很不好。她干脆开门见山地道:“殿下,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也不必浪费时间了。”
麟王已经泡好了茶,袅袅的茶香在车厢里面回荡,沁入鼻中,分外提神醒脑。麟王将其中一杯推到沈珞言面前,春风满面的道:“尝尝看!”
沈珞言耐着性子道:“王爷有事还请早早吩咐,这样的好茶还是莫要浪费!”
麟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端起面前的茶杯轻缀一口,才缓缓道:“小言儿,我需要你的帮助!”
一声小言儿,叫的沈珞言警惕之心顿起,见她目光灼灼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