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了一只手,没了手腕上荀家的家传木镯,我才能毫无愧疚的嫁给你。
安容垂下眼眸,她不敢说心里话,只道,“我觉得我这只手会保不住。”
萧湛握着安容的手,眉头扭紧,“这是新想出来的退亲理由?”
萧湛顿了顿,道,“没有上一个好。”
瞬间,安容悲伤的情绪就消失殆尽了,浑身弥漫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她明明是在想办法嫁给他,他却误以为她是在找理由退亲。
为了退亲自残,她脑袋又没有被门挤。
安容决心已定,她不要在再萧湛和荀止之间摇摆不定,觉得欠了这个,愧了那个。
荀止先放手,她不会死死的拽着他,她不再戴着荀家木镯了,她要还给荀止。
她会当着萧湛和荀止的面,将木镯和亲事做个了断。
安容下定决心的一刻,好像什么都看开了,连对萧湛摸了她的胸,她都释怀了。
楼下,有噔噔噔上楼声传来。
海棠迈步上楼,瞧见安容睡在床上,萧湛坐在床边,瞬间眼珠子睁大。
她方才才想起来,没有给安容拿衣裳,这会儿水早凉了,她怕安容冻着,又跑上了楼。
海棠走近,发觉安容哭过,尤其是她头发湿透,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因为安容从来不会湿着头发上床上歇息的。
安容早将眼泪抹干,她问萧湛。“你吃晚饭了没有?”
“没有,”萧湛道。
要是这会儿瑞亲王世子和裴度在,听到这一句,估计会跳脚大骂。
两人有事找萧湛商议,拉着萧湛去了醉仙楼,好酒好菜招待着,满满一桌子菜,萧湛只喝了两口酒。菜愣是一口没吃!
萧湛急着回来吃红烧肉,结果瑞亲王世子和裴度硬是摁着他,拉他说话。
反正他不饿,等他们吃完再说也不迟。
他当时就知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果不其然,等他们吃完了饭,莫翌尘才开口。“湛兄。父王想要萧老国公珍藏的《春归图》,临摹一二。”
萧湛眉头轻皱,不用莫翌尘明说,他就知道瑞亲王肯定是借不到,才从他这里想办法。
裴度则道,“要是平时,我们也不难为你了,实在是连轩不在京都。萧迁胆子又小,只能麻烦你了。”
这几人,包括连轩、周少易在内,从小到大,没少互相帮忙偷长辈东西。
大家都有默契的很。
萧老国公不借,那是心底对连轩存了气,这小子,在的时候嫌烦,嫌他惹事。可是几日不在跟前晃荡,不在围着他叫外祖父。心里又想的慌。
然后,他们只能来找萧湛了。
萧湛对偷拿这样的事。有些排斥,“可以让萧迁带你们去书房拿《春归图》。”
裴度呲牙,“别提了,能想的办法我们都想了,拿刀架在萧迁脖子上,他都不应,我们也是无能为力,求同情,求怜惜,求答应帮忙。”
萧湛瞥了两人一眼,“你们要瑞亲王帮你们什么?”
裴度轻咳一声,“我和人打赌,输了一坛子酒,谁想那酒被祖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喝了,京都只有瑞亲王有。”
瑞亲王的酒,不好拿啊。
只能迂回帮他忙,然后作为报酬给他们了。
“可以再赌,赢回来,”萧湛丢下这一句,转身便走。
就为了一坛子酒,萧湛的晚饭晚了将近一个时辰。
安容不知道,她还很同情萧湛呢,觉得都伤成这样了,还忙东忙西,也不知道方才她挣扎,他的伤口有没有崩开。
吩咐海棠去端饭菜后,安容问萧湛,“你的伤还好吧?”
萧湛点点头,“明儿应该能结痂了。”
“萧老国公和萧大将军都不让你好好养伤吗?”安容不解的问。
萧湛笑道,“萧家与侯府不同,越是受伤,要干的活越多,这是没有护好自己应有的惩罚。”
安容微微一怔,嘴角轻抽,感觉这像是萧老国公做的出来的,好像他外的不同一些,喜欢磨砺小辈。
要是祖母和父亲就不会,不论是她,还是大哥,估计伤成萧湛这样,哪怕只有一半,都会心疼的要死,会找最好的大夫太医来,可是萧国公府都不管萧湛,老实说,安容有些同情萧湛。
受伤时,才最需要长辈的呵护关爱吧?
很快,海棠就将食盒拎了上来,摆好之后,请萧湛去用饭。
等萧湛开吃,海棠原是要伺候在一旁的,却发觉安容在给她招手。
海棠忙走了过来,有些不解的看着安容,不懂安容给她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等瞧见安容光着胳膊,裹着红绸出被子,海棠双眸瞪圆,忙帮安容遮挡。
海棠觉得自己有罪,要不是她疏忽,姑娘怎么可能裹着纱巾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萧表少爷瞧见。
安容进内间换了衣裳,吩咐海棠道,“明儿去李家铁铺给我买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来。”
海棠一鄂,“姑娘要匕首送人吗?”
安容没有说话,海棠就自动自觉的以为是送给萧湛的了。
安容换好衣裳后,就直接上床了,睡不着的她,继续纳鞋底。
夜尽,天明。
吃了早饭后,安容便带了丫鬟去松鹤院。
刚饶过屏风,便听到三太太问话,“好好的三姑娘怎么会腹痛难耐?”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道,三姑娘从夜里起就一直疼。”
老太太眉头紧皱。
三太太猜测道,“莫不是因为腿伤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