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侍郎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生了个不着调的儿子,这儿子若是庶子还罢了,偏偏是正房嫡子,不着调若老实在家里别抛头露面招人嫌也就罢了,偏偏这儿子在家待不住,整日出门晃晃悠悠,人嫌狗不待见的一个东西。
听说这儿子带着人来找他,脸立刻沉下来了直接说不见,想着回去后不能再让母亲和妻子惯着他了,这没眼力见的居然跑刑部给他添乱来了,越来越不懂事。
结果听报信的说儿子带来的居然是与玉面狐一案有关的重要人士,郭侍郎立刻亲自出去见人,见到那个与玉面狐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后脸色都变了,直接将几人都带到无人的屋子打算先秘密审问番再做决定。
“爹啊,她就是那个袭击您的女匪徒。”郭小茶进屋后忙邀功地指着顾裳对他老子说道。
“什么?”郭侍郎讶异了下,打量顾裳几眼摇头道,“她不是。”
“她是!这可恶的女人会易容啊,不然爹这么英明神武怎么会一直抓不着她?都是儿子聪明,一眼就识出她,这不就将她擒来了。”郭小茶难得办了件上得台面的大事,得意洋洋地求表扬。
郭侍郎闻言脸色一正,问顾裳:“他说的可是真的?”
顾裳忙回道:“是真的,当日真是对不住了,民女是为自保才一直身带mí_yào,令郭大人受惊是民女的不是,看在您没伤到哪里的份儿上饶过民女一回吧?”
“大胆!居然真是那可恶歹人,今日你自投罗网那就别怪……”
“郭大人啊,将民女收押那都是小事,今日我们来找您是为了玉面狐的事,民女才是顾家堡的大小姐,她是伪装我的身份做坏事,虽不知她因何陷害我顾家堡,但她是假的这点毋庸置疑。”顾裳打断郭侍郎的话说起正事。
刚见到顾裳的时候还觉得这女人太美了,得知是放倒他的歹人后瞬间觉得她是蛇蝎女人,而此时听完这番话又觉得她莫名其妙,郭侍郎冷笑:“既然你会易容,那谁知道你此时的面貌是否也是假的?有犯案前科的人说的话可信吗?”
“可信的,民女以人格发誓刚刚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谎言就让我……”
“你有人格吗?”郭小茶打断顾裳的话,仿佛听到天大笑话般哈哈笑起来。
陆子澈深以为然地看着顾裳,若非郭大人在此,郭小茶的话就会从他口中说出来了。
顾裳不悦地瞪过去:“我没有人格,所以说的要送你马的话就当是个笑话吧!”
“别啊。”郭小茶一听急了,忙点头哈腰地道,“姑奶奶啊,你有人格,你最有人格了,本少爷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人之中就只有你有人格,好了吧?”
郭侍郎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怒吼一声:“你这臭小子是说你老子没有人格吗?!”
“呃……”
陆子澈见状怕场面失控耽搁要事,忙开口道:“郭大人息怒,还是谈正事要紧。”
“哼!”郭侍郎恨恨地剐了次子一眼,气不过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郭小茶挨了一脚敢怒不敢言,扁着嘴唇可怜巴拉地望着顾裳,眼神满是控诉,就差直接说本少爷为了讨好你挨了一脚踹,若你不送马就太无耻了。
郭侍郎不再理会儿子,皱眉望向陆子澈:“若本官没记错,你是生意人,来刑部有何贵干?”
陆子澈闻言忙道:“在下是这位……顾姑娘的朋友,不忍见她为了家中的事操劳奔波,便想尽些绵薄之力帮忙,她一个女儿家来刑部这等威严庄重的地方难免会有些畏惧不安,作为她的朋友兼兄长,在下不放心便一同过来了,郭大人请见谅。”
话音一落,顾裳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很不可思议地望向陆子澈,瞎话说到这地步也怪不容易的,这得多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出关心她才过来的话?她都替他脸红。
郭小茶抚了抚发冷的胳膊,啧啧地看着陆子澈道:“我怎么记得好几次都撞见你对这位顾姑娘喊打喊杀的?兄长?朋友?完全看不出来呀。”
陆子澈无视了喳喳呼呼的郭小茶,为了令郭侍郎相信他说的话,向顾裳投去抹很是温和宽厚的宠溺之笑。
郭侍郎面带狐疑地来回扫了几眼顾裳与陆子澈,最后冷着脸厌恶地看着顾裳道:“若你真是顾家堡长女,那这事可不是一般的案子,加上你胆敢袭官还逃跑,罪加一等,本官立刻上报朝廷,没得结果之前你就留在刑部等候发落吧!”
这个留在刑部等候发落是何含义顾裳再笨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将她押起来了,这哪行,放倒人又不是故意的,何况她好好地睡个觉是这姓郭的非要带着人打到她屋子里来,自保还自保出问题来了,这什么世道!
顾裳不满,反抗道:“郭大人,民女敬您是明事理的才寻了令郎帮忙找您说有关玉面狐的事,就算我迷晕过您是过,那这次我揭发玉面狐假冒顾家人免去朝廷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就是功,这功过相抵就可以这么算了吧?何况当时我可是好好地在房里睡觉,是你们莫名其妙喊打喊杀地去了我房中兵刃相向,眼看就要打到我床头来了,难道要等脑袋让你们‘不小心’砍了才是应该吗?”
顾裳自幼没与官府的人接触过,又是被父母宠到大,不识世间人心险恶,此时听到郭侍郎要将她关起来,可能还要被严刑烤打,这哪还受得住,何况又自认根本没做错,这一反驳起来可谓是理直气壮,一点都没因对方是朝廷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