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又歌醒的时候也不过一两个时辰,脸上的血已经止住,这西胡没有血藤,怕是要留疤,一寸多长的伤口从眼角下沿着鬓角在少女脸上显得触目惊心,安又歌借了刀来,攥住一缕头发截断,做成长刘海刚好垂下左眼直到脸颊,其后的头发用金环束尾,显得又是一副安静娴雅的模样,可那眸子里的怒气有些难掩,出了帐看见洪孝洪节在等候。
“安医师。属下保护不力。”
“二位说哪里话,是我不让你们跟着,大意的是我,而且这番事有蹊跷,查清楚再说。”
“是。”
忽又见得另一边有人在争吵,“让我进去!”
“王爷怒气再大也得等安医师醒了,这人是我抓到的,怎么处置要安医师说了算,万一王爷一个失手打死了,那线索就断了。”
“还要什么线索?定然是-”
安又歌秀目吊眼梢,喝到,“苏合-”
“又歌你醒了,伤可还严重?”苏合看见少女刘海挡住半边面颊想去掀开看看,却是半途住了手。
安又歌攀上苏合肩头,抚平烦乱,低声道,“性命无碍,可我要好好问问那人,事情清楚前,不要妄下结论,我昨日怎么与你讲的,都忘了吗?如此冲动总会被人抓住把柄,你若是闲的无聊,便在帐外等我。旁人不得入内。”
“又歌放心。”苏合平稳呼吸,说的掷地有声。
安又歌又朝向余雉,“雉儿伤势如何?”
“无妨,已经包扎过,皮肉伤而已。”
“敏敏是否还在自责?”
“应当是。”苏合也知其中关系,且不说单单一个安医师,便是鹿俊知道了那会不会怪她保护不力。
“无妨,我稍后去见她。”安又歌掀开帘子,又交代两人,“两位只要不听我叫救命,便是如何都不要进来。任何人。”
帐内中间一根木梁绑着人,已经剥了外衣,平平无奇,身上没有其他武器,一双眼倒也算平和,像是认命了,嘴角有血迹流出,“安医师,真是命大。”
安又歌正在打开药箱,手上一停,扭头道,“你认识我?”
那人又闭口不言。安又歌倒也不气,拿了白布来,捏住那人鼻孔,十息不到,就张口呼吸,安又歌趁机塞了进去,按的死死的又缠了一圈绳子。
找了木棒来,对着那人笑道,“你既然认识我,就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担心你还留有什么后手。”话音刚落,一棒击碎臂肘,一棒打在小腿,不放下又加了一棒在膝盖,那人双眼充血,嘴里呜呜叫,就是嘴里严严实实,发不出别的声音,眼神已不复平和。
“既然你那么不想说那我就帮你一把。”少女盘腿坐在这人面前,木棒点地,踌躇开了口,“我先说疑问,怕你待会没心思听,我一无官职,二无生意,一个远在太安的小药铺,何德何能值得动这么大干戈,不远万里追到西胡,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就这么难,大周的治安就这么差,我以前两点一线,十年八年不如这两个月来的刺激,但不好玩,每天担惊受怕,若是他知道我如今处境,更是担惊受怕,我们都是平凡人,顶不住那么大压力,每天开开心心吃吃喝喝,不挺好的,非要硬是把我卷进去,唉,废话说完了,第一个问题,你是谁派来的,第二个问题目标为什么是我,你好好记住,待会要说答案的。”
安又歌掸掸衣服,起身铺开了药箱里的裹布,一排大大小小的刀针,看的是触目惊心。
首先把那人鞋袜脱了,手掌摊开,三针分别扎在掌心和脚心,顿时又是面目通红,已能见到眼中血丝。
小刀提起,捻住他的中指,便是切了进去,用力一挑,竟然没把指甲盖挑开,再一用力,才向上翘起,反观那人已是满脸汗水痛晕了过去,
取了瓢凉水迎面泼来,醒了之后,犯人已经眼中求饶嘴中呜呜惨叫。
安又歌静立两息,只觉得反胃,便又是对着木桶,一阵猛吐,今日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兴许是苦胆水都吐了出来,漱漱口理理鬓发,再摸到脸上伤痕,呼吸略有不匀,去给那人取下了口中塞的棉布,“我的两个问题还记得吗?”
犯人急忙点头,“修岩,是修岩,修岩下的令。”
“修岩是谁?”
“侯爷的幕僚,太安侯,太安侯的幕僚,自从陶先生死后便是修岩。”
“为什么是我?”
“只是碰巧,修岩和樊京奉命来西胡联络兀惕乃蛮两部,但事情并不顺利。昨日看苏合因你与萨拉置气,便觉得你可能会坏事,今日得遇机会,便下了格杀令。其余我就不知道了。真不知了,我只是一个随从,更多的事情也不会让我知道的,修岩为人心狠手辣,此次事情不成,我那同伴回去也没什么活命的机会,安医师高抬贵手,手下留情。”。
少女这才唤了门外两人入帐,指着犯人,“再说一遍,你们听,我去见敏敏,雉儿稍后帮我收下药箱。”
少女径直出了大帐,去了诺敏帐中,清风一吹,倒是好了很多,“敏敏?”
“安医师。”敏敏急忙出来相迎,小心谨慎的神情,安又歌哪会不明白。
“没事的,等我回太安,用些除疤的,无大碍,此番事谁都预料不到,没什么好自责的,鹿俊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对你爱护来不及,怎么怪你,若真是他敢把这事怪在你身上,我就踹他。”安又歌语间调笑,敏敏脸色才由阴转晴,“安医师这醒来还未用饭吧,我备了清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