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劳腼腆又贤惠的魔族少君在厨房里做糖醋鱼,上古神就蹲在小池塘边上拿树枝搅和里面的池水,天气微凉,池水也微凉,执若的袖子沾到水里,里面边有什么生物像是受不了凉意一般动了动。
什么东西?执若伸手去摸自己的乾坤袖。
但还未等她碰到,那生物便猛地打了个喷嚏,一阵震动后团成一个球从她袖子里滚了出来,一屁股摔坐在池水里,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银白的皮毛,柔软的头顶,被摔蒙圈了的眼,这不是祝舆嘛!
可怜这上古神兽自从离开无月山时被揣进了袖子,自此之后几经波折都没有再被放出来见一见太阳,上古神完全将它忘在了脑后,它也毫不添乱地安安静静睡着,直到今日被凉水激醒,才滚了出来。
小池塘里的水不深,祝舆就算是幼态也只被淹没了一个屁股,但小池塘内的鱼从未见过此种毛茸茸的外来生物,它们好奇地围上来,纷纷张嘴去咬祝舆的皮毛,祝舆猝不及防被吓到,嗷地叫了一声跳起来扎进上古神怀里,沾湿了她一身衣袍。
一阵凉风及时地吹过来,执若和祝舆同时打个喷嚏。
上古神低头看着这有点傻了的神兽,感觉着自己还在滴水的袍袖,默默道,“我想把你继续塞回乾坤袖里,不知你同不同意。”
在执若期盼的眼神中,祝舆摇了摇头表示它不想回去。
这是个追求人权的年代,即使是坐骑也有人身自由,上古神不得不尊重这神兽的决定,但将它搁在屋子里显然不妥当,于是她扯起脖颈朝着屋子里的君寒嚎一声,“君寒我能不能在院子里搭个狗窝啊。”
魔族少君拎着锅铲探了个头出来看看情况。
然后执若就被拎进了屋内换衣服。
祝舆被留在原地,它观察一边四周,再次探头去看池塘里的鱼,却被一尾猛然跃起的红鲤鱼甩了一脸水,它再次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红鲤鱼发出一阵幼童的笑声。
祝舆瞪大了眼。
换完衣服出来的上古神与祝舆一同凑在小池塘边上,头挨头地看着那红鲤鱼身上若隐若现一点灵光,发出一声惊叹。
“这鲤鱼成精了啊!”
君寒找的地方实在是灵气浓郁,山石草木花鸟鱼虫都多少被灵气沾染,即使是混沌弥漫的现在,这村庄看起来也还是一片清静,而今日这甩了祝舆一脸水的红鲤鱼,已活了近两百年,本就在成精的边缘,后又沾了上古神的光,经过了君寒用阵法引天地灵气最浓郁的头几天,便顺理成章地开了灵智。
红鲤鱼依旧在笑,欢快又智障,执若捏着它的尾巴将它拎起来喊道,“听得懂我说话吗?”
红鲤鱼不为所动。
由于成了精,即使是离了水,它在空中依旧活泼,鲤鱼圆溜溜的眼看执若一眼,张着嘴再次发出一阵幼童的笑声,然后看似傻兮兮地摇头晃脑,却摆明了故意地甩到执若刚换的衣服上两滴水。
上古神并不恼,只是端详它片刻,突然转身对那边正在把菜端上桌的君寒道,“看这鲤鱼笑得这么开心,不如吃了吧。”
红鲤鱼的笑声戛然而止。
执若扬手将它扔回池塘,抱着胳膊站起身来,轻蔑的道,“这不是能听懂人话吗,老实点,你笑声太吵了。”
红鲤鱼忽视上古神的话,毫不顾忌地继续在池塘中游来游去,此时却有一只兽掌探进水中一把摁住了它,它抬眼便对上银色神兽的琥珀色兽瞳,祝舆沉了眼冷声道,“上神说你吵,最好闭嘴。”
上古神兽的威压突然降临,鲤鱼精即使不情愿,也开始在这力量下瑟瑟发抖,它终于老实下来,点点头口吐人言,“小的知道了,求您放开小的吧,尾巴都要断了。”
祝舆抬起了脚爪,鲤鱼精一头扎进了池塘深处的睡莲底下,只吐出几个晃晃悠悠的泡泡,之后就再也不出来。
饭后上古神征得了君寒的同意,在院子里给祝舆用板砖搭了个窝,幼态的神兽钻进去再钻出来,它冲执若点点头,表示大小十分合适。
“那你就待着儿吧,我去睡个午觉了,君寒等我呢,”执若看它已经安置好了,便站起身要走,此时祝舆却伸出一只爪子勾住了她的衣角。
“怎么了?”执若转身看它。
“上神我......”祝舆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琥珀色的兽瞳低垂下去“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上古神撩起袍摆在它面前蹲下来。
祝舆盯着地面磨一磨银白色的爪子,“关于我前段时间入魔的事。”
听得这话,执若不由得摆正了脸色,她瞧一眼脚下刚刚垒窝剩下的板砖,不嫌脏地就地盘腿坐了,伸手顺一顺祝舆的头顶软毛,“你说。”
“您回过灵虚了吧。”
上古神像是已经深埋了那日的愤怒,只是轻描淡写点点头,“回去过了,身上灵力就是在灵虚没的。”
“那执若上神有没有觉得......灵虚的神力就像是被人偷走了一样。”
执若眼神一动,心中因为这话缓缓升起一个猜想。明明下界的太阳照在身上,她却还是不自觉地颤抖一下,感觉到一阵寒冷。
“你是说,”上古神停顿一下,“灵虚入魔是因为神力被窃取?”
祝舆点点头。
灵虚是什么?是凌驾于三界之上的另一层天地,怎么会因为一点混沌就全部入魔,更大的可能其实是灵虚的神力被窃取,万物生灵不能再相生相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