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尹蛟才又犯起了为难,他远从秦地南下来到南迦岛,他的父亲北秦王就一再交代他哪怕是遇到了段云凤也不能和他见面。
当下情况特殊,他也不得不见段云凤。
见归见,但万一扰乱了西蜀王的什么计划那可就不是能够简单了事的了。虽然不知道西蜀王段琳琅究竟想要做什么,但蔡敬仲也说过,段云凤这番游历有利有弊,但利要远远大于弊。
北秦和西蜀交好,本来就成了皇帝的眼中钉。只是碍于现在两地封王手中兵权,皇帝这才没有对西蜀和北秦下手。但依那皇帝的性子,对北秦和西蜀动手也只是早晚的事。也必须要在皇帝动手之前两地都想出来个两全之策。
或许段云凤离蜀游历,正是为了以后做什么打算。
想到这,尹蛟皱着眉头说道:“裴庄主,本君可以做你的人质,但本君只有一个请求。”
“世子殿下觉得现在还有资格和在下讲条件吗?”
但尹蛟却自顾自的说道:“本君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此事确实是老师有错在先。若是你不放心,大可将我作为人质,和老师拉开些距离确认了自己的安全后再做打算。但只有一点,万不可让我和段云凤见面。”
裴长卿有些好奇,为何之前还在海上的时候,蔡敬仲就说不允许段云凤见尹蛟,而现在尹蛟却又提出了这样的条件。
尽管好奇,但还不至于到非要问出个究竟的地步。裴长卿盘腿坐了下来,但揜日剑却还是搭在尹蛟的肩头。
“我答应你。”
不问理由,不问缘由,干脆的答应了尹蛟。
“不问我理由,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没什么好问的,反倒是我也觉得你们两个不见面会是个正确的决定。而且有蔡大人在,想必段云凤也见不着你。”
尹蛟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无言,就这么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蔡敬仲回来了,但沈如是等人似乎并没有跟过来。蔡敬仲两手负后沉声道:“他们已经到了,就在甲板上。裴长卿,你是不是也该放开殿下了。揜日剑,不要了,你放开殿下,我保证,绝不会对你出手。”
裴长卿点点头道:“到也不是不行,那就要请二位等着了,等楼船出港,回到鹏城的时候,在下自然会带着同行的朋友离开。大人说不会对我动手我信,但会不会对我的朋友动手那可就难说喽。”
一再的让步并没有让裴长卿点到为止,而所谓的让步不过也是蔡敬仲自己认为的让步罢了。蔡敬仲现在表情就好像是要吃人的猛兽一般,“裴长卿,你不要得寸进尺!”
“是在下得寸进尺在先,还是蔡大人先不讲的道理。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不巧,现在对于两位来说,道理在我这里。”
蔡敬仲现在恨不得就过去活剥了裴长卿,可现在他也只能恨得牙痒痒,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了船身稍微晃动了起来。再看向窗外,时辰尚早。
楼船已经返航,若是不再出像是来时的那样的意外,起码可以赶在天黑之前回到鹏城。回到了鹏城,回到了青州该怎么做裴长卿也早就有了个打算。他只求别再出什么乱子,此事若是能就此了结才算是有菩萨保佑,不幸中的万幸。
这回去的时候确实要比来时风浪了很多,更没有什么黑蛟阻挠或者其他什么奇怪异兽出现。
有的只是海中波涛的声响。
一路上顺风顺水,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楼船便回到了鹏城港口。船停的瞬间,蔡敬仲还想开口却被裴长卿抢先说道:“蔡大人,还要劳烦您带着外面的将士们去开出来一条无人的道路来。我想蔡大人也不像让鹏城的百姓看到世子殿下被人拿剑架在脖子上走出去吧?”
蔡敬仲两眼一瞪两步赶上去,裴长卿手中的揜日剑却微微挪动了几寸让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他指着裴长卿,浑身都像是被气得一样发抖,“裴长卿!我答应不会杀你和你同行的人,也不会再夺你的揜日剑!你为何还要如此不知收敛!你难道真要和北秦为敌不成!”
如此激动的蔡敬仲并没有让裴长卿改变他的想法,反倒是收回了嬉皮笑脸,正色道:“当然不是,我和谁都不想为敌。更不想和北秦为敌。但到了这一步,并非我所愿。我不过只是想图个平安,保全我们的性命罢了。蔡大人”
欲言又止,裴长卿摇了摇头道:“蔡大人,还不动身,只怕世子殿下快要坐不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