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别柳庄当中,呆了整整七天之后,刘氏一族当中,终于是有人被那中年汉子带着,来到了这别柳庄中。
“刘氏,刘恩铭,见过道长。”
这老者须发皆白,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陈腐的气机,周身都笼罩着一种死气,吞噬着其身上仅存的一点生机。
看着这人,太攀的脸上,也是流露出一抹意外的神色来,眼前这老者,可以说已经是一直脚都踏进了棺材当中,这样的人,在一个宗族当中,绝对是核心当中的核心,其哪怕只是打一个喷嚏,宗族当中,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此胆战心惊,而宗族当中的人事等等,这样的人,也都有资格一言而决,不过这样的人,更多的情况下,都是安享晚年,不会对宗族当中的事务,指手画脚,更不会离开宗族,四处奔波。
“对一个宗族而言,隐修的?,当真是有这般的重要?”看着这一只脚都踩进了棺材当中,颤颤巍巍,连站着,都要人在旁边扶住的老者,太攀的心中,也是浮现出一阵疑惑的感觉来。
刘氏一族,作为皇室别支,除非是连续几代家主都是蠢货,自己找死,否则的话,这样的宗族,几乎不可能会碰到破家之难,这样的宗族,对于隐修,虽然也有需求,但不应该会有这样的渴求才对——对于隐修的存在,越是有危机感的宗族,就越是渴求,也越是愿意付出代价,去寻觅,供奉那些隐修,而相对的,越是传承有序,局势平稳的家族,对于隐修的存在和选择,就越发的慎重。
“是他已经知晓了刘玉的谋划么?”太攀不经意的皱了皱眉,若是如此的话,这老者亲自来此,道还算是说得通,毕竟,刘玉算是他们自己族中之人,自家族人,有望成就元神,这老者拖着残躯,过来看一眼,也在情理当中。
“老先生请坐。”太攀也是起身,朝着这老人一礼。
“老先生年事已高,若是出了什么闪失,余又如何担得起?”太攀和那中年汉子一起,将这老者引到旁边坐下,而太攀身后,扮做太攀弟子的刘玉,也同样是起身,朝着那老者大礼。
……
和那老者一番计较之后,终于是定下了太攀作为隐修之事,而后,这老道人亦是和太攀相互交换了凭据信物,以作日后的凭证,在这之后,这老者,便是离开了这别柳庄。
“不想还是将师叔给牵扯了进来。”等到那老者离开之后,太攀旁边,刘玉也是充满歉意的道——那老者的来意,已经足以说明这刘氏一族,帝室别传对于隐修的重视。
而其重视的原因,竟也和如今的战事相关——七王的大军和帝室的大军,对峙于黄河之畔,然而问题在于,如今作为帝室别传的刘氏一族,竟也是不看好皇帝刘启,认为这一次的七王清君侧,很有可能会导致帝位的更迭,而作为帝室别传的刘氏一族,如今也在筹谋着帝位更迭之后的退路。
是以,当太攀有意成为隐修的消息,被传到族中之后,这位族中的宿老,才是拖着残躯亲自前来和太攀相商,约定种种条件。
太攀能够知晓这原因,并非是因为那老者过于坦诚毫无心机,而是因为,在成为隐修之前,双方坦诚以对,准确来说,是宗族的一方,对修行者坦诚以对,将族中的近况,完完整整的告知于修行者,从而令修行者能够做出正确的决策来,而这个时候,如果修行者依旧愿意成为隐修,那才算是这宗族真正可以信任,可以托付于后事的隐修,这样的隐修,一旦是在宗族灭亡之际,没有做到自己应该做的事,那整个修行界当中,或许都不会有这修行者的容身之地了,毕竟,背信弃义之人,没有人愿意与其深交。
但同样的,若是有宗族以诓骗隐瞒的方式,诱导修行者成为其宗族内部的隐修,但这隐修日后的报复,也不是这宗族所能接受的——毕竟,成为了隐修,从某种意义上讲,算是掌控了这宗族的未来,这也是彼此之间的一种制衡。
正是如此,那老者才是亲自前来,将刘氏一族的隐忧和盘托出,在那之后,才是和太攀签订了成为隐修的契约。
“本座自己的选择,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有时间胡思乱想,还不如抓紧机会,安心修行……”太攀冷眼看了刘玉,便是不再作声。
“师叔教训的是。”刘玉低下头——虽然在和那老者刘恩铭的交谈当中,双方坦诚以对,太攀也是表露了自己的身份,但也只有那老者刘恩铭才知晓太攀这云行舟的身份,刘玉,以及那中年汉子,对太攀的身份,依旧是一无所知。
“道长日后,有何打算?”将那老者送回之后,那中年汉子,便是和刘玉一起,再度到了太攀的静室当中。
“自然是游离四方,以觅机缘。”太攀闭着双眼,不去看面前这两人。
“道长已然是宗族隐修,宗族自当供奉道长。”
“未知道长,对于修行所需之物,对于宗族的供奉,可有什么要求?”
“是直接取用灵药宝材,还是折算成等价的五铢币或是月凝露?”
“这些倒是无所谓。”太攀睁开双眼,“其他人是如何的,本座也就如何也就罢了。”
“不过,对于修行之物,本座还真的是有一个请求。”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别柳庄,应该是一个铸造场。”
“敢问这铸所之中,可有善于铸造兵刃的大师?”
“至于说耗资的话,可以从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