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熙攘吵闹着。
船舱里,迪迪森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敲响了狼墨和江瑶落脚的套房。
“咚咚!”
狼墨站在窗前,神情流露出些微的困倦。眼眶下残留着淡淡的瘀痕,一看,就知道昨晚可能又没怎么休息。也许,睁眼到天明。
“进来。”狼墨道。
迪迪森推门而入,道:“魔主,汤药熬制好了,你先喂江晴喝下去……”
狼墨闻言,快速收敛起萧瑟的思绪,从迪迪森手里端过汤药用勺子轻轻搅动。用枕头将江晴的头垫高一些,一点点喂江晴服下汤药。
“这汤药固本培元,江晴现在情况不明,一天至少喝四次。炼药房那边我时刻熬制着,时辰一到我就会将汤药送过来。”迪迪森上前,为江晴检查了一遍。汤药刚入口暂时还无从得知药效如何,不过从脉搏上看,情况比昨天要稳定一些。
“嗯!狼凃那边的锻炼别拉下,距离他们八岁时间不多了。部落那边已经为他们准备好接下来的训练章程,打磨根骨的汤药和药浴你别落下了。”狼墨拿着手帕,细心擦拭着江晴的唇角。末了,不忘叮嘱狼凃两人的事。
“诺。”迪迪森点头,答道:“狼凃俩根骨打磨十分稳固,去到桃源时,我还想请教部落医师几个问题……”说到此刻,迪迪森沉静淡然的眼骤然绽放犀利火热的视线。对逐风部落那神秘的汤药和药浴方子,他倍感兴趣。
只是,不知他有没有那个资格观摩一二?
思索着,迪迪森琢磨该如何才能给逐风部落留下最好的印象。以便,到时候他开口不会遭拒或是挨打。毕竟,有些东西关乎一个部族的传承大事,通常情况下,就算死都不会有人愿意将配方外泄。威逼利诱自然行不通,也许,不等他使出什么手段,狼墨第一个就会要他好看。
“这事……你若能得到浅婆婆的认可,一切皆有商量的余地。”狼墨平静道。迪迪森那点小算计,他岂会看不懂?不过,部族医术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奇缺,芽和赤九医术虽不错,与迪迪森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一筹。一名医术超群的医师坐镇部落,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件值得称赞的好事。无疑,迪迪森医术绝对称得上登堂入室,也许相距大师还略差些许,但在整个南边渝北一亩三分地上,他就是医神!
“此话当真?”迪迪森一惊,振奋道。
狼墨微微点了下头,悠然道:“部族汤药方子出自浅婆婆之手,药浴则来自白水部落。现今,这两份方子都在药房。若你能得到浅婆婆和麽麽的认可,区区两份方子借你观摩并非没有可能。”
这话,狼墨何尝不是为了用来安定迪迪森的心。
这些年,迪迪森跟着他走南闯北,劳苦功高。所有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说,当年迪迪森投靠怀抱着利用之心,这几年相处下来他所做的一切狼墨都看得到。他并非寡情薄意之人,谁好谁坏,他心里有杆秤。
迪迪森没有太多功名利欲之心,唯独对医毒有着偏执的热忱。
因而,对于迪迪森某些举动他都能视而不见。毕竟,迪迪森医术越好他受益越大,这算是双赢的局面,他没道理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人都是自私的。
“多谢魔主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迪迪森搓动双手,神情飞扬。
端着空碗,有种飘飘然的错觉。
狼墨既开了这个口,就意味着他不会阻拦。兴许,在关键时刻还会出面帮他一把,跟在狼墨身边七年时间,哪怕没有在逐风部落待过,他了然狼墨在逐风部落地位有多高,不说其他,单就耸立在祭台广场那栩栩如生的墨狼图腾,便能知晓所有。
少顷。
塔尔带着一名船员匆忙走进套房,半跪在地。
“族长,发现可疑行迹。”塔尔道。
狼墨倏然起身,放下手上的书籍,此刻日上三竿,摩卡等人提溜着几个小的去迪迪森那边进行药浴。是而,追风号显得格外宁静,除却拂过脸颊的秋风,只剩下哗啦水声。很快,负责盯梢警戒的船员敏锐察觉到了船后有可疑的船只在靠近。
虽然,对方行动很小心谨慎。
然而,他们太小瞧追风号的能耐,根本没有费太多功夫,追风号快速察觉到对方的企图。且迅速作出了反击的准备,船员立即通知负责巡查的塔尔,塔尔闻言二话不说动身寻找狼墨。
“相距多远?”狼墨问。
听过塔尔的汇报,狼墨微沉的脸从容镇定。抬首,凝望着船只后方隐然可见数艘船只的身影。水路虽以水港码头为首最大,然,私底下不少势力都有自己的私船。这些私船或用以载客,或用以装载经商的货物,各不相一。
每天,水港码头都会接纳数十艘运船,或大或小。
这些运船当中,只有三分之一隶属摩洛哥旗下的水港码头。余下,三分之二来自五湖四海的商船私船。不过,各自都遵循着水港定下的规矩,不敢惹事生非,搅乱水港码头的次序,毕竟有摩洛哥这个凶名在外的势力作后盾。不管是谁敢在水港码头闹事,都得经过摩洛哥的允许。
“不远,他们并没有接近的打算,一直吊在后面不远不近。”塔尔道。
“让水手去探听下情况,查明对方来头。”狼墨叩打桌面,虽说他更趋向用这些人检测追风号的能耐。可惜,还不到张扬的时候。这里还是渝北地界,贸然曝露出追风号的底牌,只会让那些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