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好——”
两个冰冷入骨的词,从永熙帝的略显苍白的唇边溢出。
蒙家主即便已然有了心里准备,在这一刻,却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朕一次又一次地宽恕你们,可蒙家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蒙月华,你真的当朕不敢对蒙家下手?你真的以为凭借豫贤贵君和礼王便可以让你们蒙家高枕无忧!”
她的话仍旧是不重,可是,却带着瘆人的气息。
此时的永熙帝便像是一个即将陷入疯狂中的野兽一般,欲将眼前所有可能给她带来任何威胁的事务都给摧毁。
“陛下息怒。”蒙家主心中虽然战栗,然而,却还是保持着冷静,“草民说这些话并未是想打击皇贵君,而是希望能够帮皇贵君度过这个难关。”她说完,抬头,正视着永熙帝可怖的面容,“陛下,草民有办法让皇贵君免于流言的伤害。”
永熙帝纹丝不动,似乎不信。
“陛下,蒙家能够走到如今全凭陛下的圣恩,小女蒙君怡能在边关屡立战功也是陛下一手恩赐,豫贤贵君在宫中更是得了陛下宠爱多年,陛下对蒙家的圣恩,蒙家便是肝脑涂地也不能报答。”蒙家主认真说着,满脸的动容,像是真的很概念皇恩似的,“草民知道陛下如今心中震怒,可草民恳求陛下听完草民的话,待陛下听完了,对草民的主意并不赞同,届时,要杀要剐,草民别无二话!”
“你在威胁朕吗?”永熙帝的声音又添了一抹冷意。
蒙家主伏在地上道:“草民不敢,草民只是一心一意想要为陛下分忧,想为皇贵君护航。”
永熙帝仍旧是没有回答,不过蒙家主却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气压的变化。
“蒙家的支脉繁多,虽然大部分都是在云州扎根,但也有一部分支脉因为各种的原因迁徙到南方各处,便是东南沿海也有,就在沧州内,蒙家也有一个分支所在,虽然是一分支,但是她们离开了本宗之后日子过得并不算好,这分支到了如今这一代,便只剩下了一家人,且常年生活于山林之中,甚少与人来往。
十三年前,这户人家家主和主夫下山采办生活之物之时,无意中救了似乎方才经历过海难的男子,因为那男子醒来之后失去了记忆,而他们也要赶着回去,便将男子一同带了回去,后来原本是想找个机会送男子下山,不想回去之后没多久,这家人的家主在狩猎之时出意外死了,留下了一个只有三岁的女儿,还有年老的父亲,以及两个夫郎,日子顿时失去了依靠,这男子为了报恩,便留了下来帮忙照顾,这般一过便是十三年,因为甚少下山,以及男子外出为了安全着想总是会做一些伪装,因而一直没有被人认出那男子的身份,而今年那家人唯一的女子终于成年了,而她的父亲不愿她继续在山中生活,便想起了在云州的蒙家本宗,于是就带着孩子往云州而来,而那为了报恩而陪伴了他们十三年的男子也跟着一同下山来了云州。”
蒙家主缓缓说着,面色严肃,便像是在说真的,“三人到了云州之后,便在蒙府落脚,因为不过是前来求救的一个支脉,草民只是让下人安置了他们,并未亲见,而也因为近两年寻找皇贵君之事也没有渐渐的懈怠了下来,负责前去接待三人的下人并没有认出皇贵君,直到后来,草民抽出了空闲来见那三人,方才见着了那男子,一见之下,顿时惊惧不已,本是想让人去通报州府大人,可是还未来得及让人去通报,州府大人便带着人围困了蒙家,因为知晓城中一直在寻找皇贵君,草民年老,一时心焦之下便做出了让护卫将那极可能是皇贵君的男子带走蒙家再作打算,不想,却还是来不及,最终造成了如今的这个误会,不好幸好,皇贵君平安无事,且和陛下相遇,草民方才没有犯下大罪。”
她说完了这番话之后,便低着头,等待着永熙帝的回应。
是输还是赢,便在这一刻!
虽然永熙帝的情绪仍是很不好,不过蒙家主却也是有信心。
方才她一直将永熙帝和苏念惜的互动看在眼里,她相信,她一定会接受她的这个交易!
永熙帝没有立即回应她的话,而是眯着眼盯着她,随后竟展露了笑颜,“这故事倒是很好,可你凭什么认为朕非你蒙家不可?”
“陛下自然可以寻其他人来做其他故事。”蒙家主攥着拳头正色道,“可皇贵君是在云州找到的,草民以为,没有任何人比蒙家更加的适合说这个故事!众所周知,如今太女和礼王关系并不好,而皇贵君是太女的生父,若是皇贵君名声举,那太女便也会受到沉重的打击,因而,不管是其他人其他故事说的多么的动听也一样会有人怀疑,可是蒙家却不同,因为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蒙家会愿意为太女为皇贵君保驾护航,当然,若是整件事都是真的,那蒙家也不可能歪曲事实,因而,只有蒙家来说这个故事,方才会让人信服,让留言揣测压到了最低!”
“自朕登基以来,凡是威胁过朕的人,结局虽然各异,但却都没有一个是好的。”永熙帝脸上的笑容虽然没有消失,可是,却比冷下了脸来更加的瘆人。
蒙家主抬头,“陛下误解草民之意,草民从无威胁陛下之意!”
“是吗?”永熙帝仍是笑容淡淡,“那很好。”
话落,随后,便起步离去。
蒙家主忙转身伏地道:“多谢陛下!陛下放心,蒙家定然会办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