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的看了古逸一眼,老者突然撤了威压,咧开大嘴嘿嘿一笑:“很好!你很好!小子,有几分骨气!你不但是这[陷空谷]里第一个敢站着跟老魁我说话的人,也是第一个敢偷老魁醴醸喝的羯人,胆子不小哇!胆子不小哇!”
灰溜溜跟在老者身后的葛樵低眉顺眼的,不时偷偷的用幽怨的眼神去瞟浑身冷汗,大口喘气的古逸。
也不知道是赞叹还是反话的哼哼了几声,老者突然转身又往铁院中走去,冷笑道:“喝了老魁的醴醸还敢这么硬气,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从明日起,你小子就调入铁院充作仆隶,等着给老魁干到死吧!若有不从的,给你把两腿打折!”
等到那矮壮的身躯走进了铁院木屋之中,古逸绷着的一口气终于一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手脚酸软的动弹不得,一道道的冷汗汇聚到一起,沿着背脊流窜下来。
古逸身躯微微颤抖的骇然望着那木屋,可怕!太可怕了!
这老怪物究竟是什么层次的存在啊?竟然让他毫无一丝的抵抗能力!
刚刚才松了一口气,木屋中又传来了那炸雷般的嗓门:“从明日起,这铁院的吃食,就交于你小子担当,要是有一日比今日差了,小心给你把两腿打折9有!早日把醴醸给老魁炼出来补上,不然…哼哼!”
一口气差点被大嗓门给吓的呛死的古逸大怒,这自称老魁的老矮子摆明了就是嫉妒比他高的人,要不怎么干嘛都要打折别人的双腿?
待得老者终于消失洞中不见,所有人这才松懈了下来,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地,就连那些还未开化的獂鯹氏毛人也不例外,一个个挤在一起嗦嗦发抖,显然被老者的威势吓的够呛,就连乌黑大眼里的野性都去了三分,老实了不少。
小童葛樵凑了过来,古逸怒目而视:“好你个臭小子,枉我给你做好吃的,你竟然出卖我!”
葛樵垂头丧气的道:“我那知道太伯魁吃了你做的吃食,会突然想要饮上一爵醴醸佐餐…这都怪你做的吃食太过美味了吧!这下好了,被太伯魁知道了,连我也一起罚了哩…”
古逸膛目结舌,搞半天怪起自己做的饭菜太好吃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没油没盐的饭菜,顶多只能算是食材鲜美罢了,也能算的上是美味?这世界的人过的都是什么样可怕的日子啊?
同情的看了葛樵一眼,想来也是,吃饭都用手抓的时代,能有什么厨艺可言,连他这个吃货二把刀的水平,在没油没盐的条件下做出来的食物,居然也能让人想来上一杯美酒,这让古逸很难不小小的得意一阵。
葛樵郁闷了一阵,突然又兴奋了起来:“不过也算不上坏事啊!太伯魁的脾气虽然不好,但是人却是顶好的,他既然叫你担当咱们铁院的吃食,就说明不再追究了,况且他还收了你做这铁院的仆隶,有他庇护,总好过你被这些老羯欺负罢?”
古逸楞了楞,这么说来,到真的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过那老矮子的态度着实让他不爽,没好气的道:“合着他让我当奴隶,我还得谢谢他了不成?再说了,今日的吃食能有那么鲜美,亏的有你那两块[梅醯]、[鹿醢],现在用没了,你让我拿什么做的跟今日一样好吃?还不是得被那老矮子把腿打折…”
他话还没说完,火洞木屋里呼啸飞出了一物,“咣当”正砸在古逸脸上,一股巨力传来,古逸“哎呀!”惨叫了一声,一头翻倒。
不等他捂着脸爬起来找那老矮子拼命,葛樵就蹦了过来,捡起了砸翻古逸的那件东西,欢叫着道:“啊!太伯魁赐下了[铁院碑],咱们可以出谷去附近的民屯集上换取所需,不用发愁你腿被打折了!”
古逸捂着脸上被砸出的红印子,一把抢过了葛樵手里的黄橙橙巴掌大铜牌,发现上面一面刻了个不认识的古字,问葛樵才知道那是个“魁”字,而另一面则是只怪模怪样的兽头,看样子这就是铁院主人的身份凭证了。
拿着这块铜牌,就可以随意出谷?
古逸心中心念电转,飞快的将铜牌塞到了身后的小哑巴手里,示意他收起来,冲想抢回去的葛樵一瞪眼:“这是老头给我的牌牌,你拿着有什么用,我不去的话,你知道要买什么?”葛樵哑然。
心有余悸的偷瞥了一眼黑洞洞的火洞木屋,古逸不敢在背后再叫老者矮子,爬起身来灰溜溜的回木棚子前去,却见那群毛人哼哼唧唧的跟了过来,白民与柔仆两伙也跟在后面慢慢的走了过来。
想起刚刚那苞颌要对自己动手,这群一同入谷的难兄难弟居然敢站出来一同对抗,古逸对他们的感观好了点,倒没拒绝他们。
看也知道,这些新人白日里肯定是在那些老牌羯人的手里吃了不少的苦头,这才在关键时候站出来与之对立,划分了界线,显然是看出自己在铁院旁混的不错,打算投靠了。
这么一说起来,这小小的[陷空谷]里,不算铁院主人那老矮子锻冶魁和小童葛樵,居然分为了“南煤”、“北矿”和他这“铁院”三处小团伙了。
知道个人力量渺小的古逸,到不排斥他们入伙,总好过孤家寡人的被另外两个团伙欺负,加入某个团伙或者干脆自己成立一个团伙是必然的事情。
那些白民对自己表示出亲近,古逸大概能猜测到可能是因为自己肤色与他们相近的关系,而那些毛人估计是因为自己“吃人”的行为,那些看上去憨憨的柔仆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