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上,不如去界看看吧。”戮戈笑眯眯地:“已经好久没有回界了。”
他冲云修眨眼道:“你那宫殿里面已经积灰了吧?”
云修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颇为认真地答道:“来确实是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叶图环顾四周,除了云彩和偶尔远远飞过的几只大雁,实在再无一物。
这样的空寂之中,即便有艳丽的云霞,灿烂的阳光又有什么意思呢?
无非就是明媚地死气沉沉罢了。
“你们要是回去就回去,就把我放下就好。”
戮戈转到她的身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你不好奇上的宫殿都长什么样子的吗?”
“你不好奇界的仙女们美不美吗?”
叶图撅起嘴:“不。”
戮戈被弯了一个大弯脖,差点噎得上不来气:“你可真是……”
叶图翻起眼睛瞪他,眼眶微微泛红:“真是什么?”
戮戈眨眨眼,赔笑道:“真是明智啊。”
云修拉起她的手道:“既然不想。”
叶图负气甩开他的手气哼哼地道:“你回去吧。”
“怎么了这是?”戮戈用余光瞥了一眼微微怔住的云修,打圆场道:“回去还不一起回去啊?”
“你自己认路啊?”
叶图扭过身去不再看他,自己愤愤地生闷气去了。
戮戈在她背后用口型问云修:你怎么招她了?
云修想看傻子似的看他:你觉得呢。
戮戈费解地低着头,眼睛在叶图后背上盯了半晌:可能是病了。
完就大步走上去伸出手背向她额头上贴过去。
啪地一声,他揉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委屈地走到云修面前,欲哭无泪。
云修挑眉,回了一个字:该。
叶图蹲在云朵上,抱着膝盖呆愣愣地盯着那轮西沉的红日。
忽然一只手从身后环上来覆在她眼睛上:“盯着太阳看,不怕瞎掉吗?”
果然,叶图眼泪哗哗地留下来,连同鼻涕一起蹭了云修一手。
一旁本来侧躺面相他们的戮戈看到连连撇嘴,干脆翻过身去了。
眼不见为净。
“怎么不开心?”云修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像个孩似的,你多大啊?”
叶图翻了个白眼:“要你管。”
戮戈伸出胳膊,夸张地指了指下方的人界道:“不管你,你早掉下去了。”
“现在估计已经摔成肉饼了。”
“大约这么厚吧。”
他用拇指和食手比了个厚度,觉得不妥,有稍稍加厚了一点:“这么厚!”
“嘁。”叶图撇撇嘴,把自己脸上的一塌糊涂收拾利索。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云修轻声道,“那你想去哪里呢?”
想去哪里呢?
叶图回想自己这一路走来,无非都是任性而为。
或者寻找风平、或者抛鞋子问路,都是自己一意孤行,连累朋友们跟着受罪。
想到这里她又感动,又自责,又伤心。
这茫茫地之间、四海之内,竟然没有一处是自己的落脚之处。
所行所住,皆是借了朋友的光。
起大话来,可以讲这幕席地有多么洒脱,这枕月眠风多么逍遥。
实际上还不就是个无处可寄。
是朋友多,可以住遍下,无非就是没有自己的家。
想到这里,不觉更加悲戚。
偏偏戮戈这厮嘴欠,见她久不答话,便揶揄道:“吧,你是想回龙宫还是继续游荡人间,你能想到的地方云修都能带你去。”
叶图不爱听他这话,偏偏自己又属死鸭子的嘴硬。
梗着脖子道:“我自己也能找到地方住。”
戮戈道:“哎,我又没你找不到地方住。”
云修给他俩拉架:“行了,要不然回武功山去吧。”
“你想不想圆?”
到圆,叶图还真的有点儿想见他。
主要还是因为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在那山下的慕名镇上,还有一家有红利拿的饭庄。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自己若是能住到自己的房子里去,那才真正是能挺起脊梁骨了。
于是点零头道:“嗯,想。”
云修听了便从脚下捏起一团云,搓了个球对着戮戈伸手一弹。
只听哎呀一声大叫,戮戈噌地一下蹦起来,捂着后腰道:“干嘛干嘛!”
云修笑道:“听了那么久,没听到要走了吗?还赖在那里不动。”
戮戈盘腿往云朵上一坐,大有一副要坐地撒泼的架势:“回去干嘛,我都在那待了千把年了。”
他忍不住唠唠叨叨:“那个地方人对我有偏见啊,明明是上古神兽,就因为他们打不过我,非得我是妖兽。”
“他们不知道神兽和妖兽那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你现在不是已经从塔里出来了吗?”云修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现在这么英俊潇洒的,没人知道你是谁。”
戮戈光听到英俊潇洒四个字,完全就将前后句都无视了。
他喜滋滋地:“就我是盖世之姿了,你还不承认呢。今终于实话了吧。”
云修也算是败给他了:“行,咱们别光坐这话了,现在回去还能赶上晚饭。”
他们果然赶上了晚饭。
当看到他们三人从而降的时候,正在院子里摘材圆先是一愣。
然后扔下手里的扁豆、萝卜和白菜,挥舞着两只脏兮兮的手一把抱住云修好一顿大哭:“长老,我还以为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