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晴的甚好,苏葵同宿根去了茶楼听书,却在茶楼之中“偶遇”了周云霓。

“六王爷,表妹。”周云霓浅笑着走近,因宿根在此,自然没对苏葵摆脸色。

苏葵喝了一口茶,对她微微点头,没有想要留她坐的意思。

宿根对她礼貌的点头,是知道苏葵对周云霓的态度,也就不做声。

周云霓站了好一会儿,尴尬的笑了两声,这才道:“表妹应是不介意与我同桌吧?”

苏葵微微一笑,将视线放到了说书台上,道:“表姐做事一向洒脱,又何须征求我的意见?”

这话说得正是一语双关。

周云霓脸色微微一变,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坐到了苏葵对面。

说书先生早讲三国将完,现在换成了一个苏葵没听话的段子,她听得入神,一时也分散了对周云霓的注意,心情才微微好上一些。

宿根说是听书,不如说是看人的成分居多,一双眼睛时刻不离苏葵。

苏葵被他盯得有几分不自在,咳了咳道:“你不听书,老是盯着我做什么?”

宿根一笑,转着手中的茶盏,“听书又不必用眼睛去听,我几天没见你,多看几眼还不行了?”

苏葵笑瞥了他一眼:“嘁——喝你的茶吧!”

周云霓眼见二人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像是当她不存在一样,心中对苏葵的厌恶又增了几分。

若说刚进府的时候她只是对苏葵有些看不对眼,那么现在,就是视她为眼中钉了,心下总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她有爹疼着、有兄长护着、整座府里的人都那么喜欢她,又有六王爷这么优秀的男子倾心相附!

明明她什么都不比她差。境遇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不甘心!

周云霓握紧了粉拳,心中的想法越加的坚定。

“六王爷和苏秀也来听书?”

苏葵循声望去,却见是明水浣。

苏葵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今天怎来了这么多让人闹心的人。

但见她一脸坦然的望着自己,像那次在琴艺上陷害她的人不是她明水浣一样,若不是她当时那一眼的失神,只怕苏葵还真不能相信是她。

上次马场之事,苏葵也曾怀疑过她,毕竟有了第一次,第二次总会第一个想到她。

可华颜查出来的结果却是马儿临时发疯,喂马的人皆被逐个审查过。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一场意外而已,既然她没事。一来二去的这件事便被抛到了脑后。

“明秀。”苏葵对她微微点头示意,是觉得没理由更没必要撕破脸。

明水浣莞尔一笑,是令茶楼中的大多数人都被吸去了心神,在心里叹上一声不愧是卫国第一大美人儿。

“那就不打扰六王爷和苏秀了。”明水浣似乎心情很好,就连苏葵也感觉的到。

见她施施然的上了二楼。宿根才小声地问道:“你同她有过节?”

“你怎么知道的?”

宿根失笑,“你对喜欢和厌恶的人,那副表情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苏葵一怔——她自觉没这么明显啊。

“算不得什么过节,因为她没能得偿所愿。”苏葵笑着抿了一口茶,模棱不清的道。

宿根却是能猜上*分,最喜见她这副自信洋洋的模样。整张脸上闪着狡黠的光芒,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苏葵若有所察的往二楼望了一眼,却见明水浣极快的转过了头。同上前搭讪的男子们礼貌的寒暄着,举手投足间得体优雅却又隐隐散发着无限风情。

吴邱玉近来对明水浣最为殷勤,今日轮到休沐,是早早就跟着明水浣,就在她前后脚进了茶楼。

苏葵认出了他。只因那次在京韵茶馆留下的尖酸印象颇深,却还不知他就是那个嫌贫爱富抛弃垂丝的陈世美。

明水浣对追求者向来有着一套好手段。既不过度接受,更不彻底拒绝,在伤了他们的心之后,又隐隐给其一点希望,不至于彻底死心,这般的若即若离,一来二去,更想让这群爱慕者们越发的上心,同时树立了一个冰清玉洁的形象。

“素闻明秀爱字,这份《荐季直表》虽是拓本,却也世间难寻,还请明秀笑纳。”吴邱玉手捧一方锦盒,态度固然好之又好,语气中却隐隐带着自得。

《荐季直表》!

众人闻声皆将视线放到了他手中捧着的锦盒上,一阵唏嘘不已。

《荐季直表》乃是大书法家钟繇之作,钟繇所创造的“钟体”,同王羲之的“王体”是华夏书法史上两个历久不衰的艺术典型,影响极其深远。

钟繇正是坐镇添墨会字项的大师钟乾的祖父,《荐季直表》真迹传闻早年被钟乾已一万两白银的价格买下,收藏了起来,从此《荐季直表》便不得面世,就连一份相近的摹本都罕见至极,如今猛地听到《荐季直表》这四个字,凡是行内的人都被惊了一惊。

由于茶楼之中极其安静,只有说书先生的声音,此话一出,就连楼下的苏葵也是听了个清楚。

她虽是不懂书法,却也是在现代听过《荐季直表》,此表内容为推荐旧臣关内侯季直的表奏。明代刻入《真赏斋帖》,清代刻入《三希堂》,列诸篇之首。

原墨迹本于英法联军焚掠圆明园时为一英兵所劫。后辗转落入一收藏家手中,又被小偷窃去埋入地下,挖出时已腐烂。幸有一照片留存,已是无价之宝。

明水浣脸上也现出了诧异,这才第一次拿正眼去打量吴邱玉,见他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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