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名媛讷讷不言,半晌才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跺了跺脚道:“好,就去闯一闯。要不然我柳名媛岂不是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她声音有些尖细,钟子期连忙在三人之外设置了一个隔音罩,同时在自己周围也设置了一个。一个不喜多言的人,往往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
另外两个人看着钟子期又在先前的地图上涂抹起来,全都在心中思量着。三个人推敲着计划,力图万无一失,基本上将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设定好了。“这么做有用吗?”柳名媛声音颤抖着,暴露出她紧张的心情。也不怪她,要一个筑基后期的女修,挑衅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任谁都会害怕。虽然她有两个或者说是三个同伴,但这几个同伴中间可没有一个元婴修为的存在。
“如果有用,就行。”钟子期凉凉地道,他并不是故意冷淡,但柳名媛却吞了口气,“是我的错,将气氛都搞得紧张起来。”她仔细听着另外两人的探讨,时而蹙眉时而深思,偶尔加上一些自己的意见,显得专注又认真,连那丝紧张都在争论不休的计划中消失不见。
一切就绪之后。钟子期又带上了自己的面具,再次变回了那个平淡无奇的金丹修士,却没有向着英劼真君落脚的地方而去,反而再次到了御园之中。就见一个筑基顶峰的修士在御园门口等候。这个筑基修士一见到钟子期幻化的面庞,立刻提步前来,“前辈可让我好等。您说这里有棵万千道树,可是真的?真君可是说过,这园子中十分危险,让我们没事不要来这里,我们如此明目张胆地违背真君的主张……”
钟子期虽然披着别人的面皮。声音仍旧没有多大变化,没有起伏地道:“正是因为有秘密,所以才危言耸听地告诉我们这里危险。”他话音刚落,在他身前的筑基修士已经人头落地。
“没想到你还能这么磨磨唧唧的。”袁杰开玩笑道,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不过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兴致。他只得叹了口气,认命般的将死在自己手上的筑基修士尸体烧得渣都不剩。而钟子期。则连面具都没有摘下。就变成了刚刚那个死掉修士的样子。其实,现在这一出只不过是为了掩藏钟子期先前进阶的事实罢了,金丹修士的全力一击,希望能对元婴修士产生些影响。当然。就效果来说,钟子期和柳名媛不过是猜测,而袁杰才是那个真正知道的人。
钟子期看了两人一眼,大摇大摆地向着英劼真君落脚之处走出,开始时还有些不太习惯,等到十步之后,姿态简直和刚刚死去的人别无二致。
“钟子期这种天赋,”柳名媛扯了扯嘴角,“还挺让人胆寒的。”要不然怎么会是千面真君呢?袁杰笑了笑。勾了勾手示意柳名媛跟上。内奸已经有了。“反贼”也要就位了。
他们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到英劼落脚的地方。这是一间不大的宫殿,红墙绿瓦,绿树掩映。袁杰和柳名媛已经对这几面墙观察了好些时日,自然不会陌生,但这样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
“没有结界。”袁杰用手指比划着。他们先前已经约定好,尽量减少谈话和神识传音的次数。毕竟对方是元婴真君,虽然神识传音不会让他知道谈话内容,但是神识波动没准儿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不论对方有没有如此谨慎,三人都不能冒险。
柳名媛点点头,抬脚就站到了袁杰肩上,透过密密叠叠的树叶向下望去,见没有人巡视,这才双手并用,跳了进去。袁杰也紧接着她落地,整个过程没有发生一点声音,似乎连细微的风声都没有惊起。
柳名媛这次却走在了前面,她主动请缨探路,而袁杰考虑到她在阵法上的造诣,并没有拒绝。按着钟子期的打探,他们现在走的路算是比较偏僻的一条,平均一炷香的时间才会有一个人次的巡视。
袁杰打起精神,将神识浸入地下,仔细辨别着修士的脚步声,甚至几次听到了蚯蚓钻入泥土的声音。他拍了拍前面柳名媛的肩膀,两个人就隐藏到了墙角下。屏息术、敛息术等等隐匿法术,两个人像是不要钱一般施放在自己身上。许久之后,一个巡视的修士才走过来。又等了一会儿,两个人才再次开始前进。
就这样小心谨慎,两个人又越过几面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朱红色墙。“没想到这么顺利。”柳名媛心中有些放松,紧绷的肌肉略略松弛了一些。袁杰看她这样,倒是没有出言提醒。如果弦绷得太紧,那就十分容易断了。她转过一个墙角,就听到啪叽一声,身子抖了抖,连忙被袁杰拽了回去。
袁杰眯着眼睛,神识扫视着前面的情况。一个筑基顶峰的修士缓缓地走了过来,向着一只簸箕而去。这是什么情况?柳名媛有些摸不着头脑,而袁杰却不知道是不是该松一口气。显然是巡守的修士闲极无聊,用簸箕形状的法宝来捕鸟呢。柳名媛刚刚一不小心就触动了牵着簸箕的线。
“你不出个动静,我都忘了你了。”这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修,身形灵巧,许是这几个月憋在一座小小的宫殿内有些不自在,只能自娱自乐起来。“不知道是哪只小笨鸟?”她对于能不能吸引猎物一点也不关心,因为这灵霄宫的飞禽本就数量稀少,每一只都多多少少通了些灵智,却没想到收获了一个意外之喜。她手指掐诀,整个簸箕就缓缓升起,同时边缘处释放着一圈儿棕黄色的光,“咦?怎么没……”她的脖颈间突然间出现一道血丝,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