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恶鸟硕大的翅膀在墨色的空中划出一道灰色的影子,火红色的眼睛在暗夜里犹如一盏指示方向的璀璨明灯。
只听咚的一声,那雏恶鸟重重落在山顶,溅起了一片尘土飞扬,笑怡呛得咳了一声,这一声却是将自己从刚刚的骇异中震醒过来,她猛地揪住铁卫的衣襟。
“我……我不能走……我闯祸了……我……我该怎么办……你知道的,”笑怡哭出了声音,“我真不是故意要砍下他胳膊的……我真的……”
“快走!”铁卫将笑怡置在了雏恶鸟的背上,玄铁面具下的眉头拧了起来,这个女人也真是够糊涂的,现如今闯下这弥天大祸,岂能是一声对不起就了事,今夜能不能逃得出去还是个问题。
“我……”笑怡脑子乱了,她只是交接赎金的时候突然嗜心骨的毒发作,醒来就面对着令人心跳耳热的境地,原本只是想逼退意乱情迷的桑谷荣,没想到竟然伤他如此之重,又想到了那绿洲主人和媚娘一定不会事罢干休,再连累无辜的人岂不是罪过更大。
“我要下去!你放我下去!”笑怡挣扎着要从雏恶鸟的背上跳下来,“我不能这么走了,我向桑谷荣赔罪!麻烦你带着逸大哥等人离开……”
“……”铁卫实在无语,也不想说话,只是跃上了去坐在笑怡身后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你放我下去啊!!”笑怡急了。
“闭嘴!”铁卫带着点儿恼火,有崇商队进入绿洲以来每一步算计都是失策,他算来算去绝没有想到桑谷荣这一环节出了如此大的纰漏,才酿成今日的祸患,现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还是看不清楚形势,“你以为你现在去赔罪,他们就会放过你放过有崇商队吗?你刚刚犯下的错已经超出了你补救的极限!从现在开始。闭嘴!逃命!”
雏恶鸟振翅而飞,冷风如刀割,笑怡不得不闭了嘴,雏恶鸟的速度太快,烈风几乎要将她每一个细胞吹散了,哪里还能张得开嘴巴。
有崇商队的营地很清冷,只燃着一盏摇曳的风灯,灯影下御风紧紧抱着归来的有崇逸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崇逸微笑着拍着他的肩头,他脸色还算好看。除了疲惫之色偶尔划过。衣着依然保持着最基本的整齐,整个人风度不减。
“公子!”第五琦也回来了,上前一步将哭得和泪人儿似的御风拉开。“我已经探明了大概,莘商队走的是东南方向,怡儿姑娘让我跟着他们,一直跟出了几十里地也没见那帮人有什么动作,东南方向应该是安全的。”
“怡儿姑娘怎么还不回来?”有崇逸皱着眉头。
“怡儿姑娘今早离开再没有回商队。不过她留下一句话,让我们不必担心,她拿着赎金进古堡赎公子出来,想必是被留在古堡喝茶吧!”
有崇逸抬头看看天色,神情有些凝重,自己都已经被放出这么久。还留着一个姑娘家喝什么茶?刚刚听闻御风说起桑谷荣索要十万赎金的问题,莫不是……
咚!哗啦啦!铜车外面响起巨大的撞击声。
“谁!”第五琦掀开帘子跃至外面,有崇逸等人随之跟出。
“谁动了老子的夜壶?”烛龙也随后窜了出去。哪知刚一掀开帘子便被迎面冲进来的铁卫撞飞,刚要起来破口大骂,紧接着一具裸露的带着芬芳的躯体将它狠狠挤压在铜壁上。
“快换上衣服!”铁卫随手抓起铜车里的一套男装扔了过来。
烛龙一头雾水,所有的这些发生都太快了,它刚看清笑怡那张苍白的脸。还没来得及打一声欣喜若狂的招呼就被人揪出了铜车,只留下展翅飞来飞去的毕方十一。
铜车外面。有崇逸和御风等人同样错愕的等瞪着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讯号,做事却迅猛异常的铁卫。
“铁护卫!这是……”有崇逸在古堡已经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事情变幻太过纷繁复杂,他们听到声音就跑出来,却不曾想到铁卫抱着狼狈不堪的笑怡从雏吾鸟的背上跃下来,也不分辨半句直接将笑怡送进铜车里,此时见他退了出来,有崇逸不能不问清楚。
“怡儿斩断了桑谷荣的胳膊!”铁卫淡淡说了一句,却犹如一记惊雷将在场的所有人震呆了,有崇逸心头一阵狂跳,在这大荒原上最不应该做的事就是和绿洲公然为敌,谁知道看似柔弱的笑怡竟然闯下这等弥天大祸。
“天啊!”御风吸了口冷气,第五琦黑着脸垂着头显然也不知所措,这样的情状已经超出他们的处理能力。
有崇逸脸上的慌乱也仅仅是一瞬而过,忙转过身下达命令,现在没有给他们留下表达震惊的时间。
“御风,你今日买了几匹飞马?”
“三……三匹!”御风还处在震惊之中,说话不太利索。
“将水和食物准备好,你带着烛龙和毕方十一乘一匹飞马,弃掉铜车,拿好武器,其他一概丢掉!”
“是!”御风忙收拾去了,烛龙一听不让它随在笑怡身边刚要发脾气,但看到有崇逸严肃凝重的神情和这诡异的氛围,也不敢出声闭了嘴巴。
“第五琦!你将那些火媒子带上,单独乘一匹飞马在前面探路。”
第五琦忙领命而去,铁卫看到有崇逸转眼间将一切调度得当,好似已经心有成竹,心下里带着点儿敬佩。
“铁护卫,”有崇逸冲铁卫款款抱拳行礼,“如果小弟没猜错的话,铁护卫定当是与我们共进退了吧?”
“自是如此,但凭逸公子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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