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说时,当即就拔刀朝着陈大叔脖子上砍去。
苏娴连忙喊道:“等等!”
“你反悔了。”黑衣人的手果然顿住。
苏娴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要帮你做什么,我才能出去。”
那黑衣人收了刀,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丢给她,“你只要把这药吃下去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说到底,她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不答应,黑衣人杀了这对老夫妻,再给她强行喂药。
答应了,她是主动服的药。
这对老夫妇存在与否,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他们的目的,是想利用她来探知十九叔的消息啊。
*
毒,在腹中发作。
苏娴手脚发软,头晕眼花,连东西都看的不太清。
她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她的针包。
那人说服了药后,七日之内无解药便会肠穿肚烂而死,意思是,会给解药,只要她乖乖听话。可他们没保证这药七日之内不会发作一下折磨她。
苏娴用银针扎破了指尖,好不容易挤出两滴血在杯子里,又将常被的解毒药以水化开倒进去,两者稍微有点反应,但解毒丸的药力,根本微不足道。
这毒可不是寻常的毒。
她若是像冬歌那般,什么毒物都对她毫无影响就好了。
折腾了一番,苏娴已经是精疲力竭,连爬上床去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和衣倒在了地上,而且很快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苏娴依稀觉得有人用湿布在替她擦脸,恍惚一下就醒过来了。
却见,是陈大娘坐在床边,在替她擦脸擦手。
“阿月,你可算是醒了。”陈大娘松了口气,高兴的不行,“你等着,我马上就去禀告将军去。”
苏娴还来不及说话,陈大娘便赶紧放下手巾,放下幔帐起身往外走。
她是想叫住陈大娘的,但她嗓子里干的厉害,而且不是原来太久没喝水、口渴的那种干,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干涸了许久的土地,都干裂了,得不到一点水分的滋养。
她咽了咽唾沫,却发现喉咙疼到不行,跟有刀子在割一样疼。身上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起来了,她就是想动一动指尖都觉得格外费劲。
她这症状,倒不像是毒性发作。
好一会儿,严谨随着陈大娘进来。
但陈大娘都没坐下,又退出去了。
留下来的,只有严谨。
隔着幔帐,严谨问她,“你被那些人绑了之后,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说。”
苏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好这会儿说不出话来,她便干脆装聋作哑。
严谨又说道,“若非大勇去喊你吃饭,发现你昏迷在地上不省人事,大夫看过说你是中了不知名的剧毒,你是不是还打算自己扛着。”
这个问题,不答似乎不太好。
苏娴只能勉强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嗯。”
还嗯。也是真有脸嗯。
严谨冷冷道,“大夫看过,但你中的毒,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知道你们包含了至少十几种毒虫毒草,是剧毒之物。几日之内若是得不到解药,你便一命呜呼了。”
是啊,她这会儿比一命呜呼也就好点。
真是一点儿都不该逞强呢。
“你且先养着,等你什么时候好点了,我再来。”严谨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平板的,说完便径自离去。
苏娴心中却是忍不住嘟喃道,是阿月自己太笨,不敢将这么丢脸的事情说给将军听啊。
可惜,这句话他是听不见了。
她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苏娴啊苏娴,你白白多活了这一次,你以为你可以做点什么,但其实你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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