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是藏枕头底下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吧?
应该很多人会下意识把东西放在枕头底下吧。
苏娴平静了一会儿,思来想去,还是把那幅字给藏到了衣柜里去。
长公主,这三个字无疑是府中最忌讳的字眼。
就连大勇叔、二虎叔他们,都不敢轻易在十九叔的面前提起。
他若是知道她房中藏着苏娴的字,他会是什么反应?
苏娴不敢往下想了。
可附带在盒子里的那张纸条,却越发清晰起来。
那个黑衣人,要她模仿长公主的字迹,目的为何?
这几年,她生怕自己的字迹会露馅儿,已经很注意把以前的一些书写习惯都改光亮了,还是有些相似么?
苏娴越想越不放心,便去拿了自己近期写的字,又收在衣柜里的那幅《春江花月夜》拿出来比了一番。
虽然刻意改了一些她认为很容易辨认的小习惯,但是真的拿出来比较,还是一眼看过去就会觉得,很像。
只是有些微的不一样,但是真的很像。
那个黑衣人阿笑,不但弄到了她现在的字迹,还拿到了本该付之一炬的长公主的真迹,他是觉得她是字与当年的长公主颇为相似,所以才让她来模仿的。
这人不但神通广大,而且城府极深,就连他想做什么,都很难猜到一二。
这样的局面太被动了。
思来想去,苏娴心一横,收好那幅《春江花月夜》,揣好黑衣人的纸条,便出门了。
为今之计,还是要与十九叔商量看看,才是上策。
*
书房。
苏娴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敲门。
但这一下敲下去,她又后悔了,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她能转头就走。
“进来吧。”
严谨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
苏娴心中莫名一慌。
没戏了。时光若是能倒流,她也不会是如今这副模样。
苏娴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才推门而入。
严谨不知在看什么书,整个案头竟然堆的满满都是,这阵仗瞧着不像是看书,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将军。”苏娴谨慎唤道。
严谨顿了顿,抬头看去,目光落在苏娴包着的手上,说道,“我让大勇给你拿了金疮药过去,他说你没在房间,也没在药房,他就把药放在药房就走了。想来,你是已经收到了。”
“那,那可能是正好错过了吧。我本来是在药房里,然后想起来还要拿点东西,可能就是那个时候错过了吧。”苏娴莫名心虚,说话也没有底气。
严谨点了点头,问道,“有什么事?”
“啊?”苏娴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有事找我么?什么事?”
哦哦。
苏娴如梦初醒。但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犹豫再三,说出口的话,便成了,“将军,我还需要去找一些毒虫,但是我自己忙不过来,能不能请人帮忙去找?”
严谨的眉头敛了一下,“就为了这个?”
“嗯,就为了这个。”苏娴用力点头,务必要营造出一点不心虚的感觉。
严谨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是因为福生么?”
苏娴一怔。
看来是了。
严谨又说道,“是因为上次他去帮你抓毒虫,被蛰了又不说,险些酿成大祸,你是怕他重蹈覆辙,所以才不敢自己去找他么?”
这个原因也是有的。但不是全部。
不过,十九叔这么想,是最好不过的了。
苏娴点点头,郑重说道:“我会多准备一份解毒药给去的人带着,若是不幸被蛰了,一定一定要立马吃解毒药。”
严谨点点头,说道,“好。你去把解毒药准备好,待会儿我去让人去药房拿。”
“好。”
*
苏娴谨慎地退出书房,小心将门带上。
走到月洞门外,她才长松了一口气。
她果真不是擅长说谎的人,只是稍稍有所隐瞒,心里就过不去了。
也不知道像柳如意和孙仲文那种人,还有苏毅那样的人,内心都是如何想的。
他们是怎么做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永远戴着一副假面具在对人呢?
*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二虎叔便来药房找苏娴拿解毒药,说是将军吩咐他出城一趟,帮忙去找她想要的东西。
苏娴千恩万谢之余,又千叮咛万嘱咐,叮嘱他若是被毒虫叮咬了,一定一定要马上吃下解毒药。
二虎叔也连连说好,生怕苏娴不信,就把解毒药别在腰带上,郑重其事地说道:“药我就放在这里,要是不小心被叮咬蛰了,我马上就吃,这样你放心了么?”
苏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二虎叔便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眼底划过一抹恶趣味,调侃道:“你是怕我会像福生那个愣头小子一样么?没事,你二虎叔不是小孩子。”
“嗯。”苏娴无奈松了口,“二虎叔一定要小心保重。”
二虎豪爽笑道,“我带了干粮,保证给你找够药。”
苏娴说了声好,挥挥手,目送他出了门。
这府里的人,十九叔的这些个旧部,对他都是忠心耿耿。
如今,多了那位白晴白管事与她带来的人,她不免担心,他们会节外生枝。
*
午后,宛儿来药房找苏娴,说是听从白管事的吩咐,今日起,她便要去书房伺候了。
之前苏娴不方便的时候,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