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在众人眼里能够当即调停这场纷争的江震轩,却是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没有要为谁挺身而出的意向,只是站在原地冷声道:“宗门不予干涉家族事务,反之亦然,这是山上定下的规矩。”
话音一落,台上的范承麟立马急声道:“江师兄!”
江震轩这才侧脸望向高台,仍旧面无表情道:“难道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的门规背得不够熟?你当然有立场,去捍卫你的家族,只要别打着宗门的旗号,去做私人的事情。”
范承麟的千般言语顿化无言,僵硬的脸皮上写满了尴尬。
“够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见血的事情不会发生。来人,把这位李公子,还有他的朋友好生客气地请出去!”
端坐于左侧宝座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傅让易,终于开口要收拾局面了。
霎时间,竟有两队头戴银冠,腰悬长剑,身披半甲的近卫,从后殿经高台两侧出现。列队在中央过道后,一并开口道:“请!”
李卫真淡然道:“留,我当然不会留,但要走的话,我也会带着我师妹一起走!”
李卫真牵起了新娘子的手,掌心并不意外地传来了抵抗的力道,但不足以挣脱。
傅让易板着脸道:“李公子,老夫也念及与你先师春羡真人有旧,对你可谓是相当宽容了。须知道,你这般无理寻衅,依照本城律法,老夫是可以将你逮捕入狱的!”
言语间,傅让易的目光还曾望向高台左侧的宾客群。正是浮春城-城主周启曜,所处之处。
五官圆润的周启曜,眯着小眼睛,笑容可掬地点头道:“是可行此律法!”
怎料,哪怕搬出了律法施压,李卫真的腰杆依旧挺得老直,硬气道:“理,我当然有理!如今的太一门虽然失去了驻地,但传人还在,未来的太一门将会由我继续带领。换言之,我便是新任的太一门掌门!”
“而我师叔,展侠,展霁风!生前以急公好义闻名,这点你们都认吧?他也是为了抗击魔道,而陨落在你们浮春城的。但在太一门出事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我不是要讨债,可现在你们还想要逮捕我?”
“再话说回来,你们所谓的新郎新娘,都还是我太一门的弟子,他们可从未向我提出过要脱离太一门。如今二人若是要结成道侣,我不答应,那这场婚事就是欺师灭祖,试问还昭告什么天地?”
一听李卫真竟然自称是太一门的掌门,不少宾客都在掩嘴偷笑。
台上的范承麟更是笑得毫不掩饰,他嗤笑道:“哈哈哈……掌门?我数数,加上你也就三个人,而且你连山门都没有,算个屁的掌门啊?”
显然,范承麟并不承认李卫真的那套说辞,自然也就将范书瑶与傅励驰排除在太一门人之列了。
然而,李卫真亦是回以冷笑:“可笑吗?那就接着笑吧!但若是前人留下的史料无误的话,在千年前的那场魔佛之乱中,贵宗门不也一样没能保住九华山吗?那时为了躲开龙门寺追杀,而流亡在外的紫霄宗前辈们,应该也受过我如今这般的白眼吧?”
“想到这里,换做是我就笑不出来了!”
“你……”范承麟顿时语滞。
紧接着,江震轩竟也附和了一句:“确实没什么可笑的,道祖当年也是云游四方,于树下传道于有缘人。”
范承麟只得再次黑脸沉默,要不是江震轩的修为与辈分都能压制着他,且极有可能是下一任的紫霄宗领袖剑仙,他真的很想当面质问一声:有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吗?
迫于李卫真的唇枪舌剑,也确实头头是道,傅让易也都只能退让半步道:“我就当你已经继承了你师父、师叔们的衣钵,但婚姻大事,讲求两情相悦,只是两个人的事,他俩都没意见,你这掌门也管太宽了吧?”
继而,傅让易指着一脸为难的范书瑶道:“你倒是看看新娘子,她愿意跟你走吗?”
傅让易看似彰显了大气度,但实则,这是一招先发制人的盘算。
果不其然,还未等李卫真开口,范书瑶便摇头道:“师哥,你不该来!”
可李卫真也早有预料有此结果,若不是有无法拒绝的难处,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面对想当然的拒绝,李卫真淡然笑道:“可我已经来了,我希望你得到的是幸福,而不是委屈!不需要害怕天亮,我们已经在这个世界真实存在,我就在你身边,是真实的!”
那夜的温情细语,没有随晚风远逝,它烙在心底,深入骨髓。
范书瑶连忙转身擦拭眼角,她已害怕去面对李卫真的温柔目光。
可台上,傅让易急忙要夺回主动权,终止这出闹剧。他起身离开宝座,逐步走下台阶,向李卫真施以无形威压道:“你已经得到答案了,请你离开!”
顷刻间,李卫真的额头上便满布汗珠,但他仍固执地道:“我也说过,要想这场婚事继续进行,除非是我亲口答应!”
傅让易看了一眼以李崇明为首的浮南城一方,终于不惜撕破脸皮道:“那就难办了,死人可不会说话!”
话语一落,李崇明亦当真立马往前踏出了一大步,沉声道:“李少侠,请退到老夫身后。”
与此同时,仍坐在宝座上的范承麟眉头一挑,也悄悄地把手掌摁在腰间的朱红色葫芦上,有杀气若隐若现。
“我看这件事不难办吧?在下,倒是有一个公平的解决方法!”
见局势不妙,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