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比赛吗?”格萨尔歪着一边的嘴角在问。
“我也同样的不喜欢一个进程没有结果,来吧。我让你先跑。”秘银的诺兰高傲的谦让着。
“不,不不不,你全身负铠,我让你先到山脚。”
“如果把这个比拼速度的竞赛类比成战争,”秘银的诺兰开始活动起了四肢,“我还从没见过两方的将领要让对方都准备完毕后才开始作战。这不是大陆的风格。”
“也不是孤岛的风格。”格萨尔王在原地弹跳,“好吧,我们开始。在乌鸦泣鸣三声之后。”
嘎——
格萨尔王放松着双肩的肌肉,诺兰把蔷薇之剑放在了秘银铠甲背部的那个凹槽,稳固的贴合,如同人的脊梁。
嘎——
“我不会让远道而来的使者输的太难看。”
“基于尊重和礼节,我就算负铠,就算地形不熟,也会保证孤岛之王在筋疲力竭之后和我战成平手。”
嘎——
两道急速的残影向山顶跑去。
燃烧的战斧在下落的最后一个过程中熄灭的火星,通过位置来判断,确确实实投掷在了山顶。
这就是格萨尔王常在心绪不宁时登上的高山。
一位王,不能让除了自己的更多人看见自己的迷茫,岛民需要的只是一个答案,需要一个坚定又坚毅的王毫不怀疑的告诉他们方向,让他们在这个方向上去死或者求生。
格萨尔王曾经还是战士时,就常常裹住父亲留下的被单,把上面的霉臭当成父亲的味道,在山巅安安静静的空想。
也是在这座山巅,他看着前任孤岛之王,泰格维森的战士驾驶着战利品越来越少的战船回来后产生了要成为下一任孤岛之王的念头。
同样是山巅,认为万世都该臣服于他的孤岛之王,用一个微小的计谋,证实了群岛之主卡兰对自己的叛逆。
山巅上咆哮着最野蛮的风和云,但这是却是这位孤岛之王唯一的避风港。
两人同时达到了山脚,格萨尔赞叹着问,“你杀不杀逃乒?”
“从不,杀戮只应该发生在战场,对于已经没有战斗意志的战士,他们是比农夫更脆弱的人。”
“强悍的仁慈。”格萨尔评估了诺兰的跑步速度后说,“我想,也没有什么逃乒你追不上。”
“这一个赛段,我用尽全力的克制,让你赢得了艰难的平局,但是最后这个赛段。”秘银的诺兰指了指山顶,“在这个没有多余的人看到胜负的赛段,格萨尔王,我要让你看到当一个骑士不再克制,而是释放他压抑了好久的求胜心之后,这个骑士是有多么强大和好胜。”
秘银的诺兰说完就攀岩而上,脚下踩落的土壤迷了格萨尔王一眼。
格萨尔王没有着急跟随,他首先活动的肩颈,又把放置在背后的短刀挪到了腰间——诺兰选择的攀山路线是最快捷,也是最陡峭的地方,格萨尔王平时在山顶冥想时,从来不会选择这样的险阻,所以把短刀放在更蹭手的位置,是登山的第一个准备工作:
如果一不小心滑下了山,短刀可以在最快的时间插进山间的狭缝中。
这个时候他也有点后悔,第一,激动起了这位骑士的战争【谷欠】望,格萨尔王还没有这么快就交战的想法——无论是什么形式,第二,他后悔随手投掷出的是战斧,如果是战斧在手上,不仅遇到意外可以更顺手的找到支撑点,在遇到没有攀登点的地方,还可以用斧头直接开辟一个。
格萨尔王又歪着嘴巴,没有笑,他啧啧的摇着头,再一次想起了妻子安蒂缇娜的怒火——一个万骑长,一个孤岛之王,又开始像小孩一样幼稚的比赛起速度。
少年成长的标志,是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幼稚的,而当这个少年已经开始不做幼稚的事情,无论年纪,这个少年就直接跨进了垂暮之年。
男人的成长方式就是这样,他们比女人有更加漫长的童年,但是年老的来到,比一觉醒来后就面对末日还要残忍和突兀。
这个已经成长的“少年”,孤岛上的格萨尔王看到诺兰的身影被横长的树枝和夜色淹没后,也兴致冲冲的开始了爬山。
王和骑士在半山相遇。
“我从没见过——”格萨尔王喘着大气,“穿着铠甲也能这么准确的感受到山崖带来的触感,在孤岛手上全是老茧的船匠都因为触感的消失,不能做精细的工作。”
“相信我,格萨尔王。”秘银的诺兰用脚证实了一块突出的岩石足够稳固后,他用力一弹,一个纵跃抓住了另一个攀登点,比一只岩羊还要灵巧,“我穿上铠甲也比大陆的很多女人还要敏感。”
格萨尔王本想节省力气,控制住大喘的呼吸,可以——一个大陆的万骑长诺兰,说出了这么轻浮的话,让他不得不放声大笑。
“我听见了,格萨尔王,现在你知道我保持克制不是没有原因了吧。”
格萨尔王仍然在笑。
“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孤高的王,我要在十个纵跃之内登顶了。”
格萨尔王不服气的用手臂抹去了笑容,重新卖力的攀登。
胜负好像分晓出来了,格萨尔王把力气用在了大笑上,他越来越吃力,而说要释放自己的克制的诺兰,反而在均匀的调节力度,只把放肆用在了语言上。
格萨尔王再一次看见诺兰,这位来自大陆的骑士已经半个身子放在了山顶。
输了。格萨尔王开心的笑。
但这个时候,秘银骑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