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喜之郎自然没想到身后会有人跟踪,一脚跨进书房,就回身掩上了门,直向里首一间走去。
西门追雪轻轻纵落,闪到左首窗下,点破纸窗,凑着头看去,一面忖道:“那是爹平常休息的房间,他去做什么?”
急忙身形闪动,绕到北首卧室窗下,再轻轻点破纸窗,往里望去,只见假喜之郎走到卧榻左首,伸手朝壁间挂衣钩转了一下,然后把靠壁的卧榻朝右首推去。
原来榻下竟是一处地道的人口,他举步跨下,就往下走去。等他快走到只露出一个头的时候,双手拉动卧榻,又恢复了原状。
隐身窗外的西门追雪,只听“嗒”的一声轻响,壁上那个挂衣钩又转了回来。心中不觉暗暗哼道:“难怪他们要给自己建造庄院,原来还在地下筑了地道!”
他不再犹豫,轻轻拨开窗户,穿窗而入,走近左壁,伸手朝壁上的挂衣钩转动了一下,然后依样葫芦,把卧榻朝右推开。
果然露出一个黑越越的入口。他艺高胆大,举步跨下,踏着石级,走下几步,再伸手把卧榻恢复原状,继续往下走去。
地道中虽然黝黑如墨,但他服过“癸灵丹”和“离火丹”,还经乙老人家度给他二十年功力,练成昆仑“太清心法”,内功已臻上乘境界。地道虽黑,不需灯火,仍可看得十分清楚。
一路循级而下,到得石级尽头,竟是一条横贯的甬道,他从石级下来,已无法计算这一条甬道的方向是南北,还是东西?
更不知道假喜之郎是往哪一头去的?不觉脚下一停,默默察听哪一头有假喜之郎走动的脚步声?因为自己紧跟着下来,假喜之郎不会走得太远,地道中只要有轻微的声音,都可以传出老远。
这一静心谛听,果然听到右首一条甬道中,约在十数丈远近处,传来一个人轻快的脚步声!
西门追雪哪还怠慢,立即闪身朝右首甬道飞掠过去,这条甬道极像是地道中的主线,相当平坦宽敞。其间每隔五六丈光景,就有一条十字交叉的岔道。
西门追雪心中暗道:“这些岔道,不知通往哪里去的?”
他在一路奔行之际,依然耳目并用,尾随着脚步声,如今和前面的假喜之郎相距已经只有三丈光景!
以他目前的功力,就是紧跟在对方身后,假喜之郎也未必会发现,但西门追雪还是和对方保持了适当的距离,脚下却随着缓慢下来。
双方距离近了,西门追雪忽然发现那人的身形行动,不像假喜之郎,心中不觉大为纳罕,此人会是谁呢?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那人忽然向右首转弯,身形一闪,就已不见。
西门追雪相继追了上去,前面果然有一条岔道,那人蹑手蹑脚的贴壁行去,行动显得有些鬼崇!
西门追雪看得暗自生疑,忖道:“看他行动,好像有什么企图!”
这条岔道上,好像有几道门户,前面那人走近左边一道门户,举手推门而入。
西门追雪急忙跟了过去,在门口站定下来,正待以耳贴壁,谛听室中动静,突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叱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那人厉笑道:“老子想干什么?就是想干这个……”
接着“嘶”的一声裂帛轻响,和一个少女的惊声尖叫,同时传了出来!
原来这道只是木门,是以站在门口,室中的声音依稀可闻!
“是蓝四弟的声音!”
西门追雪一怔,急忙右手推开木门,跨了进去。
室中已经点起烛火,靠壁有一张木床,床上躺卧着一个手足被捆绑,长发披散的女子。
床前站着一个人,正是方才前面那人,这一情形,显然是意图不轨,难怪他一路行来,行动鬼崇了。
那人听到西门追雪推门走入,连头也没回,叱道:“出去,出去,这里不关你的事。”
西门追雪沉哼道:“该死的东西,你看看我是谁?”
那人听出声音不对,倏然转过身来,喝道:“你是什么人?”
他这一转过身来,才看清他的面貌,那是一个面目冷森,眉心有一道刀疤的汉子,年约四旬出头,一脸俱是凶狞之色!
西门追雪冷笑道:“你问我是什么人?我……”
床上被捆绑了手脚的女子这时倏地睁开眼来,急叫道:“大哥,快杀了他,这恶贼……”
那汉子听到女子叫西门追雪“大哥”,不由狞笑一声,右手扬处,手中已多了一柄雪亮的匕首。身形一晃,匕首已经插到西门追雪胸口,身法、手法都十分快捷!
女子叫道:“大哥小心!”
西门追雪连动也没动,右手一抬一转,已一把扣住了对方右腕脉门,再一抖手,把那人震得直摔出去,一跤跌坐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女子叫道:“大哥,你快杀了他!”
西门追雪目光落到她脸上,惊奇的道:“你是蓝四弟,你是女的?”
这女子,正是蓝惊灵。
这一情形十分尴尬,她胀红了脸,只是点了点头,就紧紧闭上了眼睛。
西门追雪走到床前,本来以为只要把她身上捆绑的绳索割断就可以了,哪知这一瞧,蓝惊灵身上捆绑的竟是一条坚韧的牛筋!
而且捆得十分结实,不但无法用刀剑去割,就是想用指掐也掐不断,那就只有找到结头,把它解开来才行。
不觉攒攒眉道:“贤弟身上是坚韧的牛筋,不能用刀割,你只好忍耐些,愚兄给你解开来。”
蓝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