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敲山震虎?”
听了手下的汇报,顾宏明有些不确定地问。
手下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摇头表示不知。
顾宏明一挥手,“盯紧点……打人可以,别搅了咱们买卖就行。”
手下答应一声,径自退下。
顾宏明走去里面,到一堵墙前面,抬手打个响指,墙壁颜色由浅转深,化作一块屏幕,十多处景象排列于上。
点按酒吧区域,画面扩大,铺至整面墙壁,每一个角落,每一张脸都清晰呈现。
目标就在边角的地方,没人说话,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座会员性质的富豪俱乐部,挂在天艺旗下,名唤游乐人间,是他的私人产业,也是他维系关系,聚拢人脉的根基所在,分外在意。
那两人的到来,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因为那个他觊觎了的女孩,是从不涉足这种场合的。如果她以前肯来,说不定他早就如愿以偿了。
在这里,他能做的事情太多。对付一个女孩子,也不需要多正大光明。先得人,再收心的事情,他做了不知多少,无一次失手。女人么,就那么回事,拿下之前,高高在上。上床之后,俯首帖耳。
他有这个手段,也一直为之自信。
至于陈家的势力,他的确比不过,但也不至于怕。何况男欢女爱的事,只要搞定女的,家世背景悬殊不大,大多时候,联姻结亲不成问题。
不惑已过,将近知命,久空屋舍有这样精灵一样的女孩填房,人生也当无憾了。虽说年龄悬殊,有些欺负,但比起她能带给他的一切好处,便是厚了脸皮,被千夫所指又如何。
然而机关算尽,终无所得。
那臭小子有什么好?成绩并不耀眼,只会做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打架倒是厉害,但嫁一个小痞子是值得炫耀的事么?
拳头怼上屏幕,压住了某人的脑袋。
吐一口气,缓缓收手……这样做,终究没什么意义。
眼睛往旁边一撇,只能看到女孩的侧脸,两指点上去,往两边一撑,整张脸放大,纤毫毕现。但依然精致,完美无瑕。
手掌覆在上面,轻轻摩挲。
她为什么来?单纯帮弟弟,还是察觉到我的布置?又或者……单纯地炫耀?
无论如何,不会无缘无故。
也许不该自作聪明,放那个蠢小子进来。引饵钓鱼是好事,但咬钩的鱼多了,鱼竿会断的。所以,我要不要出去露个面?
凝视那无瑕的脸蛋,久久不动。
屏幕的另一面。
挨砸两次的人已经醒了,这次老实许多,不声不吭地挪到朋友身边,一边用纸巾擦脸上的血,一边偷眼往那边看,凶神恶煞没有再打他的意思,稍稍松口气。
眼神里不敢有怨毒愤恨,只有敬畏恐惧。
他虽然不开眼,却不是没脑子。那两瓶子砸的太干脆,太利落,毫无顾忌。他领悟不到太多,但至少能明白一件事,他这条命,在人家那里不值钱。
大鱼吃小鱼,他得认命。以前他欺负那些人,不也都认命了?说服了自己,认怂就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了。
没挨砸的那个,比他还怕。毕竟看的更清楚,视觉上、精神上的冲击更强烈……活着挺好的,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唯一不服气的,大概就只有陈浩了,但他孤掌难鸣,也不会蠢到在这时候证明什么……人生地不熟,势孤力单的。
但总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提了提气,他问,“你到底想让我们看什么?”
“耐心点。”陈月道,“计划被打乱,心里有些挣扎是应该的。”
“你在说什么?”陈浩完全听不懂。
“你怎么想到来这里?”陈月以问代答。
陈浩不喜欢她这种居高临下的问话方式,但还是说道,“听朋友说这里很不错,就过来玩玩,有什么问题?”
“哪个朋友?”陈月又问。
咄咄逼人!
陈浩不爽,“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同样的话,出自不同人之口,效果就不一样了,因为人家手里有酒瓶。
陈浩更加不爽,但还是吐出一个名字,“陈杰。”
陈家旁系子弟众多,要过年了,都会来京都打秋风,捞点好处,已经是惯例。年宴之前遇到,聊上几句也正常。他们之间讨论吃喝玩乐,那就更正常了。
陈浩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他让你叫陈辰了?”陈月继续问。
“当然没有。”陈浩觉得她想太多,一家人没这么互相算计的,顶多捞点钱而已,“我们俩在一起吃了顿饭,车子票子女人都聊到了,就是没提过陈辰……你都没有提。”
陈月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叫上陈辰?”
这还用问?
陈浩撇嘴不屑,“他说这边门槛高,收费也高,我当然要带个……带个……”
他也不是蠢的,哪些能合理地归类到心理暗示中,多少还是清楚的,清楚了,脸色也就变得难看。
“是带个通行证?还是带个大钱包?”陈月语气不再凌厉,换到适合家里人闲聊天的语境中。
可陈浩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了,无论是谁,给人当了枪使,大概都不会高兴的。
“姐,我又上当了么?”陈辰也不笨,在旁边听了这么久,多少也明白一些,“又给你惹麻烦了?”
家里就这么一个笨弟弟,没什么坏心思,陈月也不想他的心思变得和他们一样,这样的问题,也就不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