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架云梯竖了起来,搭在了垛口上,大西士兵们一个个脚前脚后爬上了云梯,眼看有人已经在垛口露头了,守城的大明士兵不慌不忙地亮出了长杆两股牛角叉,七八个人一把,十几个人对付一架云梯,“嗨”地一声集中发力,那云梯便晃晃悠悠地离了城墙,云梯上的大西士兵一个个像砸夯一样,噗通嗵地摔了下去,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声。
平时攻城,也见过使用牛角叉的,但没见过今天这么厉害的。
张建业怒道:“***,这群小兔崽子会不会打仗呀?脑袋都让驴踢了?传令下去,别把梯子头搭在垛口处,往下挫。长梯子不好使,就给我上短梯。”
不能不佩服。定西侯张建业确实是打仗的好手,人家平时也好琢磨,早就想好了对付牛角叉的办法,这便是短梯。
短梯并不短,只不过比平时使用的云梯略短一些,但更结实,搭到城墙垛口下面,角度和长梯子一样,但是梯子头不会在垛口处露出来。
大明士兵看那云梯仅能搭在城墙多半腰处,还纳闷呢,即便蹬到云梯顶端,也够不到城头,他们怎么上来呀?难道飞上来不成?
正想到这儿,只见蹬到云梯顶端的这些个大西士兵。。纷纷亮出了飞爪,往城头一抛,“咔”地一声,一个个飞爪结结实实地扣在了垛口上,再看这些士兵,手握绳索,脚蹬城墙,嗖嗖嗖地爬上了垛口。
大西的军兵们擂鼓助威,摇旗呐喊,齐声叫道:“还是咱们的飞爪营厉害,太厉害了。”
有副将凑到张建业前,拍马屁道:“老侯爷,咱这些飞爪手,个个以一当十,看来,咱们一鼓作气,或许就能拿下戊州城了。”
张建业虎目冒光,令旗高举,发号道:“给我全力攻城。”
跃上城头的飞爪手们,背后抽刀,意欲迅速砍杀明军。。给后续上来的飞爪手争取时间,岂料大明士兵采取了人海战术,一拥而上,三五个人对付一个飞爪手,已经上来的飞爪手们,瞬间便被扎成了筛子,一个个被挑了下去。刚刚冒头的飞爪手,又被强力打压了下去。
苦战半个时辰,大西军攻城失败。
“鸣金!”张建业心道:果不其然,遇到硬骨头了。好哇,既然你是块硬骨头,你家张侯爷就给你来个蚂蚁啃骨头,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蚂蚁厉害。
一连几天,张建业没有攻城。路飞鹏、钟奉奇站在城楼上,眼望下面的大西军,眉头皱成了大疙瘩。钟奉奇道:“将军,这张老头什么毛病,仅仅打了一仗,便不打了?要当缩头乌龟了?咱们是不是应该组织人马杀出城去,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路飞鹏摇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张建业在大西军中也算足智多谋。这老家伙,不定又要起什么幺蛾子呢。”
此时张建业的大帐中,热气腾腾,膻气扑鼻,老爷子正在享用火锅。一大筷子沾满红油的羊肉,张建业一口便吞下肚去,一旁伺候的侍卫忙的手忙脚乱,竟然供不上老爷子吃。
帐篷里的烟气越来越大,侍卫急忙掀开帐帘通风。张建业忽然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道:“有了!”
第二天深夜,一架架抛石机又悄悄地推了出来,摆在了城墙下。守城的士兵有眼尖的,一看抛石机又出来了,急忙禀告下去。钟奉奇来到城头,向下一望,可不是么。“这老家伙,又要搞什么攻心战吗?”
一架架抛石机摆在那里,黑黢黢地像一个个幽灵,默默地注视着戊州城。等了老半天。却不见城下有士兵聚集。
一更,二更,三更,四更,均没有动静。快五更了,正是人们睡意正浓的时候。城下,大西兵悄悄地聚拢来了。
一声号炮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出奇的瘆人。一架架抛石机再次扬起了机臂。这一次,抛出的既不是瓦罐,也不是石球,而是火球。
一个个火球从天而降,有的落到了城头,有的落到了城里。紧接着,大西军五百名弓箭手点燃了带火的雕翎,一个个挽雕弓、西北望。。向着戊州城里,开始吊射。
路飞鹏得到禀报,迅速来到城头,一边指挥弓箭手反击,一边命人查看城里情况。
很不幸,戊州城里出现了火光。张建业大喜,命令:“攻城!”
这一次,大西军从戊州城的三面同时攻城,张建业对部下许了重诺:谁先攻进城去,赏美女金银,还向大西皇帝重重地保举官职。
张建业是大西的皇叔,他的话,张献忠还是听的。所以,手下众将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誓要一鼓作气,拿下戊州。
双方攻守之战jinru了胶着状态,死伤都很严重。
戊州城里的客栈几乎全部充当了临时的伤兵疗伤所。。不时有无法救治的士兵被抬出客栈。
为了避免瘟疫的发生,战死的士兵都被集中到了城西的一个地方,那里已经挖好了大坑,摆一层尸体,撒一层白灰,如此往复,直到形成一座巨大的坟丘。
姜毅跟随客栈的小二帮助士兵运送了一次尸体,亲眼见到埋尸的场面后,他便再也不去了。那场面,太凄惨,太让人难受了。
随着战死士兵的增多,戊州城里开始弥漫起死亡的气息,每个人的脸上都满布阴云。姜毅有种预感:戊州城怕是要守不住了。
久经战阵的张建业也变得愈发急躁,张氏家族狂躁暴虐的本性在他身上亦逐渐显现,不时有攻城不利的将校被他斥责、打骂。不过,比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