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博,爷问你…你死了么?”
沉声冲耳,朱灵迟钝不应,赵范一口急火冲上头颅,抄手抽在朱灵的面皮上,那声清脆响亮,只把在场的众人给惊住。
顷刻不过,戏忠连忙上前道:“公子息怒,文博败战也非己愿…”
“我正在问声,你多什么嘴!”
赵范嘶吼一腔,戏忠也是心怔,细眼看去,赵范双目通红,全无往日的和态大度,于是戏忠息声退下,左右众人见赵范最为亲近的幕僚戏忠都不敢开劝,那余者更不会有出言者了。
约莫数息,这赵范缓过几口气,继续抖擞朱灵的衣领。
“爷问你话呢?你死了没?死了就拖出埋了,没死你就给爷吭你一声,说话…你他娘西皮的给爷说话!”
在赵范接连的扯吼下,朱灵方才开口:“公子,在下知罪,在下知罪…”
“混账,朱文博,爷问你死了没,没他娘西皮的问你有没有罪,你就给爷说…你死了没!”
伴随着莫名其妙的怒火,朱灵蒙蛰不清,张合、黄忠、李通等将领也都不明白所以。还是戏忠急思瞬息,反应过来。
“朱文博,速速回言公子,旁话莫扯!”
仅此一句提点,朱灵心入光亮,骤然明了,让后他收住泣声,缓缓低头叩首:“公子,文博贱命依在,未死!”
听到这一句话,赵范骤然泄力,让后他退后两步席地而坐,连带声音都有些发颤:“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茫然弱语之下,戏忠、田丰上前搀身,结果赵范推开二人,哀声:“没死命就在,有命就能报仇,这可比老胡、颜老粗、曼功大哥强…他们连报仇的机会都没了…”
话到这里,赵范捂面哭起来,跟着他还冲戏忠田丰道:“戏老哥,这败了不怕,我就怕身边的这些人突然没了,这感觉…憋得慌!”
看到此景,戏忠、田丰重重出了一口气,让后田丰转身冲众人下令:“尔等全都退下!”
张合听得这一腔,二话不说,走到朱灵面前,一把拽起他:“你跟我来!”
顷刻不过,周围所有人散去,足足半刻,赵范的哭声消散,他才抹着眼泪道:“戏老哥,田老哥,我是不是显得很无能?”
“此乃人之常情,有何无能之说!”
戏忠也盘腿坐下,跟着田丰道:“公子,成人上人者,皆要以万海藏心之度量,临威泰山压顶不乱之气势,可公子年不过三旬,所走道路还很长,听得部将亲随败落被缚,陷入九死之地,露得这般模样,实属仁心也!”
听着二人的话,赵范心气逐渐消散,随后他道:“这些蛮子好生强势,我与他们一万石粮草为见面礼,更让庞季这位地方官亲自与说,礼态姿态给足了,就算不成,也不至于直接未宣便战,现在还抓走三员将领,简直该死也…”
“公子,其实此事说来…朱灵也有冒失之罪,那庞季刚刚与说某,已经先前劝诫过,可惜朱灵大意轻敌,损兵折将,不过某也细细琢磨了,这五溪蛮乃荆南地界的土着部落,生息数百年,前几任刺史多少都与之战斗剿灭,大多无功,关键非战力不够,乃是可杀人,却不能诛心收诚,现在公子得换个方式来,否则就算屠灭了五溪蛮所有部落,您又得到了什么?”
不得不说戏忠看事准确,说出了五溪蛮与汉家官之间的纠缠所在。
身旁的田丰琢磨后,也说出己见:“现在战事突然打起,朱灵虽败,却不伤筋骨,蛮兵虽莽,可不是浑人,要某说…胡车儿、颜真、李整三人还活着,那些被缚的东府营弟兄也都无碍…毕竟蛮兵得试探试探公子的实力,若您强,杀了俘虏只会到达不死不休的境地,若您弱,您同样无法再与之对决,他们乐的用胡车儿等人的脑袋来示威嘲弄,以讥讽汉官!”
“竟然有这么多道道?”
赵范听了二人的话,立刻心亮数分:“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为上?”
“强势出击,斩压蛮兵气势,厚礼高捧,分裂部落之心,如此则蛮兵可平也!”
戏忠道出计略,于是赵范应下,片刻后,赵范下令队伍出击向西南进发。
沅水支流,熊溪东北方向的蛮兵临时营地里,远远看去,无五个部落的旗子各扎一角,而在西南的后列位,熊溪越嶲部正在举行祭天仪式。
诺大的阔野地里,由木楼搭建的高台上,沙陀麽与四位部族的族长一同跪地请天,伴随着台下的欢呼祈祷声,呼延赤道:“沙首领,这次我战败那些汉家种,抓了三个将模样的猪狗,还有百十个汉兵,现在就用他们的脑袋祭天!”v更新最快m/
“呼延族长好样的!”
薛阿谷附声夸赞,只是沙陀麽却犹豫顷刻:“呼延族长,祭天是一定的…但是那些俘虏暂且留住,看看情况…”
“什么?”
呼延赤一怔,但沙陀麽这么说也有考虑,自十多年前的荆州派兵来袭后,徐璆自上任便没有再与他们纠缠对战,现在突兀传出什么荆南监察使和西税令,沙陀麽身为五部的首领,必定要比呼延赤多考虑一些。
只是呼延赤、薛阿古这些族长却不怎么认同,一时间,呼延赤急声:“沙首领,那些个汉狗留之何用?就该把他们的脑袋挂满沅水河岸,让汉家官狗好好看看!”
面对呼延赤的怒声,沙陀麽沉声:“呼延族长,那些个俘虏汉狗,某有大用,你莫要乱来!”
于后沙陀麽继续向天祷告,呼延赤、薛阿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