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行看着她,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

许是他说的话,真的太重了吧,让她伤心了。

相娴眼中的水雾不散,微微仰头望着他,双眸中似是盛满了委屈和伤心。

“我走了。”她低声说罢,转身便走,不曾回头。

宋景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了抬,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要喊住她。只是,直到她走远了,他都没能喊的出口。

但他越发觉的,一定是他的话说重了,刺伤了她的心,所以她才会不再纠缠,转身便走。否则,以她之前的风格,哪能这么容易就离开?

那姑娘虽然性格爽朗,脸皮厚,但其实也没他刚刚说的那般讨厌。他是男人,着实不该与一个弱女子计较这些。

宋景行兀自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

相娴则去了她相家的铺子里,刚刚猛然想起,那边还有些事需要她尽快处理。

至于宋景行所说的那些话,她早就左耳听右耳冒了。

自打她接管家业以来,不好听的话听的多了去了,比这更难听的都数不胜数,她要是每听一次就伤心一次的话,早就活活伤心死了。

她却是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碰上李幼元了。

相娴心中暗暗决定,以后要是再看到李幼元欲行不轨,一定不会手软。

且说李幼元此刻正做着美梦,他早就知道了,他爹最近正在走动关系,和京城那边攀关系。等到明年他爹升了官,就要为他求娶卫家的小姐。

他早已打听过了,卫家的小姐出身尊贵不说,且各个都是美人胚子。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肯定要比他的兰淑表妹长得美。

此刻,济州府,那位长相粗糙如壮男的赵兰淑正在闺房里描字,忽然听见外间传来“砰”一声巨响。

紧接着,她父亲赵承之愤怒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赵夫人忙给他递了一杯茶过去,劝慰:“消消气,消消气。”

赵承之再次怒而拍桌,道:“这还没升呢,就打着这个主意了,要是等到真的升迁了,他还能把咱放在眼里?”

此事由不得赵承之不生气。

他那连襟在仕途上蹉跎多年,始终仰他鼻息,处处以他为尊,前不久更是明里暗里地想要为他的儿子求娶他的女儿。他看在都是亲戚的份上,也不嫌弃他官阶低,口头上答应了一句。却没想到,那李林如今快要升作淮安道监察使了,竟然背信弃义,转而抛弃了他的女儿,想再另攀高枝。

“我早就说了,你那个妹夫不是什么好东西!”赵承之义愤填膺。

赵夫人叹了口气,她也没料到,自己的亲妹妹,那夫妇二人,竟能做出如此无耻之事。

赵承之越想越气,愤然起身,去了书房。

他铺纸研磨,斟酌片刻,给身在云都城的师兄沈嘉言写了一封信。

他与沈嘉言是多年的好友,当日同时师承老御史门下,关系匪浅。沈嘉言如今任太常寺少卿,云都那边的消息,自然比他要通达的多。

于是,他便写信给沈嘉言,问问李林升迁一事,是不是真的。

待他写完的信被寄出之时,夕阳正好收敛了最后一抹余晖。

晏清坐在梧桐树下的青石台上,正在等着顾梨回来。

他手中持一书卷,微凉的晚风吹过,将书页吹的哗哗作响。

起风了……

他心中默念。

南云国的朝堂之上,也该起风了。

顾梨踏着第一缕暮色进了家门,见他正站在廊下,点亮了门廊下挂着的一盏风灯。

“真冷啊。”顾梨一边搓着手,一边进了屋。

冬天快来了,天气一日比一日冷。

“做了热汤。”晏清笑望着她。

一碗热汤下肚,顾梨这才觉的暖和了过来。

“要变天了,明早多穿衣物。”晏清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叮嘱。

顾梨看着他笑,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天气接连阴沉沉的,到第三日傍晚,竟然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雪来。

入冬的初雪来临了,对于许多人来说,意味着处境更加艰难了。

南云国与高昌国的边境,战火未熄。

自两国开战以来,快有半年了。南云国屡战屡败,少有胜迹。不管是军中将士,还是朝中官员,皆忧心忡忡。如此下来,用不了多久,国将亡矣!

穷则思变,朝中官员,倒也有有识之士。

兵部左侍郎徐深,跪在殿前死谏,请君主封江崇为大将军,领一万兵士开赴边境,与高昌国决一死战。

他足足跪了一天一夜,这才使得君主动容,同意了他的谏言。

三日后,江崇便率领一万兵士,浩浩荡荡地去了边境。

江崇是没落贵族之后,自打江家没落之后,便一直在权贵间的夹缝之中生存。他的祖父和父亲皆是当年大将,后来全都战死沙场。他自幼受熏陶,熟读兵书,有勇有谋。

江崇今年二十又四,这个年纪,本该早已在军中闯出了一番天地,奈何因着家族没落,谁都想不起他。

然而,不知为何,就在三日前,好运忽然降临在了他头上。圣上忽然亲封他为大将军,让他领兵前去边境。

江崇需要这一场功绩,他亟需一战成名。听说拼命举荐他的是兵部左侍郎徐深,这份知遇之恩,他必定会牢记于心。

其实,徐深力荐江崇,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

前几日,他与他的亲家沈嘉言在一起饮酒的时候,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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