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任松紧绷的神经缓和下来,寻了凳子坐了下来。
风沙殷勤的凑头过去:“上次说好的,好处分我一半,你看……”
任松屁股还没坐稳,差点又跳起来,黑着脸道:“风少这话好没道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你想赖账?”
“不是赖账,实在没道理啊”
他出人出力,还被扣上黑锅,风沙居然张嘴就要一半好处,简直不要脸皮。
总之东西已经吞到肚子里,再吐出来门都没有。
风沙哼道:“忘了告诉你,钱二公子受伏击落水,被我所救,所以我说话,他肯听。唉毕竟人离乡贱,得罪不起地头蛇,我还是劝他低调回家的好。”
任松嘴巴渐渐张大,结巴道:“你什么意思?”
“听不明白?那我说明白点。反正契丹人被你杀了,仇也算报了,他何必非找高王的麻烦,不如启程回家。”
任松又惊又怒,直接跳了起来:“你……你,压不下高王,他不会放过你。”
风沙连晃手指:“第一,他会先找江陵四灵的麻烦。第二,三河帮舰队就在城外,我想走就走,他敢拦我?第三,你能走吗?”
起码明面上他在江陵没有利益,砸别人的锅当然不心疼,反正锅里的食物又不是他吃。
任松呆立半晌,颓然坐下,哭丧着脸道:“那批战马和皮货,风少随时可以取走一半。”
他当然不敢赌风沙敢不敢砸锅,人家大不了拍屁股走人,留下烂摊子全归他收拾。
“你呀总是学不乖。记得下次我开口,你直接点头,不要闹的大家不开心,影响咱俩的交情。”
明显得了便宜还卖乖。
任松满脸苦笑,心疼的要死。
尴尬的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下去,狼狈离开。
云虚冷冷盯着他的背影,握紧秀拳。
风沙过去合上门,转回来见她这副模样,不由笑道:“还记恨他呢?”
云虚回过神,美眸凝视道:“我还没谢谢你。”
高权不久前出言不逊,她心内充满屈辱,奈何形势不允许得罪高王,只能强忍下这口气,也就跑来向情人抱怨一下,其实并没指望风沙能帮她报仇。
哪曾想还不过一天,高权就被扒光刻字挂到大庭广众之下,名声彻底臭了,与王位彻底无缘,之后还得受到高王严惩,不死也要掉层皮,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风沙嘿嘿一笑:“打算怎么谢我?嗯,天色不早,这里有床。”
云虚脸颊浮起两抹暖霞,上热耳尖,下热颈侧,说不出的妩媚明艳,轻啐道:“想得美。”芳心止不住怦怦乱跳几下。
跟风沙呆时间长了,有时想着真就嫁给他也不错。
坚强的羽翼有能力帮她遮风挡雨,也愿意帮她遮风挡雨。
身心疲累的时候可以依赖倚靠,受到委屈的时候可以哭泣倾诉,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撒娇使性,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这个软弱的念头一闪而过。
她应该自己撑开一片羽翼,怎能寄望别人的施舍与怜悯?
风沙只是习惯性的口花花,云虚真要答应,他还不肯呢
摸摸紧贴心口的小包,忍不住咳嗽一下:“天色不早,你回去吧”
云虚使劲摇头:“这事我出了力,好处我也要分。”
“你要战马干什么?又用不上。”
云虚反问道:“你要战马干什么?你用得上?”
风沙干笑道:“好了好了,分你一半,满意了?”
扎根的地方已经大致确定在洞庭湖区,一旦开始经营那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不够花的,当然能赚一点是一点。
不过相比这点钱,云虚的支持当然更重要。
云虚点头道:“皮货好说,战马不好运,我看也别分马了,干脆就地卖掉,直接分钱。你说卖给谁好呢?”
萧思押着这批战马从北方千里迢迢到中原腹地,一路上人吃马嚼花费可想而知。这种乱世还没被人抢,打通的关节可想而知,战马的价值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光是钱的问题,这批战马足够建立一支骑兵,能够影响一片区域的局势,卖谁不卖谁其实是件很麻烦的事。讨好一方,得罪几方。
风沙想了想:“卖给任松好了。”
云虚愣了愣,掩嘴娇笑道:“你真坏。”
两人一起吃了宵夜,云虚满意的走了,风沙进到卧舱。
绘声在那边罚跪,身子笔挺,平着双手,掌背和头上都隔着一碗水,一滴都不准洒。
今天她的表现实在丢人,风沙当时没说什么,回来生了气,让云本真处罚她。
云本真脑袋瓜里的想法异于常人,希望主人只给她一个人上药,才不想让绘声受皮肉伤。
就罚跪。
哪怕绘声武功不错,也禁不住长时间这样跪着,每寸肌肤都发着极力压抑的悸颤,整个人摇摇欲坠。
风沙过去取下水碗:“回去歇息,明天准假。”
绘声浑身僵硬,别说起身,手都放不下来。
云本真从后面窜到前面,抢先一步抱住绘声。
“婢子带她进去。”
风沙伸手扶了个空,不禁一愣,旋即笑笑摇头。
云本真虽然性格有缺陷,却是难得忠心又贴心,还特别恋主,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
也是件好事,有她在身边,起码能睡安心。
云本真很快出来,萧燕跟在后面。
风沙拿眼瞄了瞄,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不像曾受过刑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