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古握了握拳头,不置可否,“是也,正是她夜里害人作祟,才有人在白日里将我认做是她。只不过初见她时是在那很久以后,且你又委实照顾她,再加之她脸上始终挂着无害的笑容,便致使我从未对她生疑。”
只不过佚慈的几句话,却叫她顿悟,往事即是再近,也是搁浅了的往事,她此时才來的顿悟着实是有些晚了,她对这种万事已成空后才有的觉悟觉得很是嫌弃。
她心中即是笃定,嘴上却仍下意识的忧疑,“平素里见她只是个柔弱且心眼多的人,并不会与她多计较什么。可我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些伤天害理的事竟都是她做的,若即便真的是,我们又有什么证据可以端出來阻挠她呢?”,虽说细细一想,这些事都是她做的沒,可他们却要拿出一个怎么样的证据來证明这一切。
证据这个问題,却是重中之中的关键。
佚慈抬手抚了抚自己光洁的下巴,在脑海之中寻找着契机。踏古小声的自言自语,“奇怪,她做了这样多可恨的坏事,我心里却沒有太多的愤恨,是不是因为我一直都不喜欢她,所以这件事,也顶多是让我更不喜欢她而已吗?”
想來想去,她竟有些心烦意乱。
佚慈莞尔,“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呢?”
踏古赶忙摇了摇头,甩走了灵台上的层层雾气,末了却听见佚慈忽然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进过穷奇的识海。”
踏古点头,沒甚语气应道:“记得。”
佚慈却忽然顿住了话,许久也不曾吭声,踏古等了一会,觉得奇怪,磨蹭了片刻,才反应出不对,于是便回头去瞧佚慈。
这一瞧之下,她却是被佚慈双眼里汹涌的光芒吓了一跳!
依她佚慈朝夕相处练就出來的经验,此刻佚慈的表情,似发觉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隐情,且他一定是觉得,此时他所发现的隐情她也一定能发现。
她怕愧对于他对自己的这份信任,是以便趁着佚慈还未将视线移开时迅速的动用起了自己所有的脑细胞來思索这个事情。
佚慈方才说的是什么來着?对!说的是穷奇的识海!
他从前讲过他在穷奇的识海曾打听到过什么來着。
魔界要趁比武大会这个契机夺取地盘,为了与五大修仙门派抗衡,他们还特地遣來了魔域的两大魔使,分别是第二魔使种魔和第三魔使素黎。
种魔对踏古來说,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恨自己深入骨髓,又曾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这一庄庄一件件的梁子结在那里,纵使有朝一日他灰飞成粉踏古也一定能将他认出。
但是素黎这个名字,她确确实实是第一次听到,即便是深陷魔域之中时,她也未曾知晓或是见过这位人物。如今他的名字出现的倒是突然,这样神秘,兴许是个厉害的人物也说不定。
不过她总觉得,素黎这个名字,却不大像是个男人的名字.....
踏古猛地一愣,灵台上电光乍现,她脑海里越发的清晰起來,似重重迷雾终于散去。
问題的重点就是在这里,穷奇和混沌是魔域的,它俩个既然是为织梦掩人耳目,那么织梦身份自然不一般,她们熟知魔域的三位魔使,却只有那个叫素黎的从未谋面。莫不是她与织梦之间有什么牵连?更或者.....“这位魔域的魔使素黎,莫不是同织梦是同一个人?”
但在彼此眼中瞧出无言,两人登时便沉默了。
因为说到底,还是需要证据。
一听闻织梦可能來自魔界,她心里的火气才终于有了熊熊燃烧的势头,因着这一群人所经历的苦难与波折全都与魔界脱不了干系。
佚慈不单聪慧,且细心,从午时对一些人的观察就看了出,这五大门派的弟子,似乎只有无极岛这一处还未曾受累,若织梦是当真如她们所分析的始作俑者,那么不出意外,她今夜或者是最近几夜一定会來“拜访”无极宫这处,是以佚慈直接寻了白止与秦昊,私下里将无极宫弟子遣去别处,有他们侯在这里,等待歹徒自己上门。
这个办法算得上明智,如果今日來的人不是织梦却是别人,他们也算是破了个案子,如果來的人当真是织梦,那形势对他们來说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玉虚派南厢房的上空处,渐渐有阴云裹天,狂风无穴自起,在空气中來回窜着,吹的人脸生疼。
而正中央的女子,却好似丝毫不受这恶劣环境的影响,将一双红袖舞的十分盛气凌人,不过片刻的功夫,这南边的厢房群已经快被拆的稀巴烂了。
派里各处黑了的灯火,三三两两的已逐渐亮了起來,因他们这是私下里的活动,并沒有让人知道,是以这夜里的喧闹声,难免惊扰了已入睡的人。
瞧出形势不对,佚慈甩开天索牢牢的缠上了织梦的一只袖子,扯着便往天上飞,提点道:“不要多生事端,我们换个地方打。”
佚慈的天索,在冷兵器中的优势,便是可以以柔克刚,但以柔制柔也未尝不可。他天索于夜空中银光乍现,幻化出好几条链子,将织梦的袖子绑了个严严实实。织梦这边动弹不得,这边却还有三个人要对付,就这样一牵一逼一扯一退的,五个人缠做一天的往玉虚山下撤了去。而方才还停留在他们头上的厚重阴云,也随着他们一路向下渐渐的停留在了玉虚山的半山腰上。
这样风卷云哮的不详之兆踏古曾在古书上见到过,一般出现此等凶煞情景,都是施法之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