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黑衣人把慕飞白跟疏花抓走后,关到了一艘巨大的船上。他们待在船上过了几日,虽然能稍微活动身体了,但内力依旧没有恢复。
这几日来慕飞白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脱身,反观疏花就很漠然,她脸色依旧冷冷清清的,许是念在一起被抓这种诡异的缘分,疏花对慕飞白的态度温和了些,但话依旧很少,不过疏花肯同他好好讲话这已经让慕飞白十分高兴了。
那群黑衣人到了船上后都卸了伪装换了十分普通的布衣,不过脸还是用斗笠遮住,瞧着像是一些寻常的运货商人。
当然,他们也见到了这件事的背后主谋,是个面相精明,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这样的面相实在不太讨喜,而且这人还穿的还特别俗气,像是很怕别人不知道他家里有钱一样。虽然一时半会实在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但确实有些面熟,想必是在武林大会上匆匆见过。黑衣人见到这男子都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不难看出他的身份。
同他的手下们汇合后,那男子走到船舱里看了看他们二人,眸子里精光乍现,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打量了他们老半天,也不知道跟手下的人嘀嘀咕咕说了什么,那目光像是在看集市里讨价还价的商品,叫人不悦。
慕飞白心里十分不痛快,这么多年来还没人敢这般怠慢于他,但苦于现在被困,他并不想多生事端,只能假装没看见。
幸好这群歹徒不曾苛责二人,吃食饮水并不短缺,只限于拘禁他们的自由,因为毒还没解又封了他们的穴位,对二人讲了一通诸如敢逃跑就如何如何之类的狠话,把捆着他们的绳子也解开了,他们可以在船舱范围内活动,一旦出了船舱,几大把明晃晃的刀就立马出现在眼前。
既无性命之忧,二人也没想同他们硬碰硬,安分老实地待在船舱里。
日夜对坐,慕飞白抬起头就可以看到疏花面无表情的脸。
她眉眼是艳丽的,神色是冷清的,面无表情也沉默寡言,绝对不是消磨时间的好人选。
然而哪怕只是静静坐着不做交谈,他心里都喜欢这样的独处。
虽然这场景这处境实在无关风月,但慕飞白每天这般近距离的看着她,同疏花共处一室,他的心里居然不合时宜的生出一些温情。
真是匪夷所思。
他自己都觉得这念头匪夷所思,但是他毫无办法抗拒。
在船上待了好几天,疏花察觉到不对劲,每天趁着白天在船舱自由活动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环境。
反复确认得到结果后,她同慕飞白坐的近了一些想同他商议,毕竟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
这可把慕飞白吓一大跳,心里十分慌乱,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疏花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可闻。
“有疑。”
慕飞白仿佛能闻到疏花身上淡淡的冷香,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他呆呆地问:“有什么疑?”
若是慕九在场,必定会沉痛的质疑他家公子被夺舍了,如此呆愣,如此痴傻,哪里平日里他半分意气风发胸有成竹的仪态。
疏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脸红了。”
她想了想又毫无声调起伏地问了句:“不舒服?”
慕飞白这才回过神赶紧疯狂摇头,“没事……咳,你方才说有疑?”
疏花淡淡地点了点头,“船,在徘徊。”
虽然这话没头没尾的,慕飞白开始也是一头雾水,可是他同疏花待久了后,仿佛被挖掘出一些言语理解上的天赋,他马上反应过来,同样压低声音回道:“你是说,船这几日一直在这片水域没出去,只是附近徘徊?”
疏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慕飞白伸手摩挲着下巴思考着,“我们被带走时已经在幻花湖城里了,幻花湖城多河道,想必此时依旧还在幻花湖城中,可是这老头如此大费周章抓了我们又一直在附近徘徊,是为什么呢?”
疏花推测道:“幻花宫。”
慕飞白只要不是关于疏花的事,他脑子转的总是很快,顺着梳理道:“幻花宫?对,就是幻花宫,他们虽然依据传闻找到了幻花宫在幻花湖城里,但依旧探寻不到幻花宫的位置,所以才在此徘徊。”
疏花闻言也觉得合理,点了点头。
慕飞白又道:“可是只是徘徊有什么用?为何不去寻找?如此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等什么消息!”
疏花想了想,难得的迟疑了一会,语气变得柔软了些,“织……织梦。”
她好像还没有认认真真叫过这个孪生妹妹的名字,武林大会后她回到家中同母亲提起这事,母亲泪流满面哀恸不已,表态肯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当年不见了一个孩子的时候她肝肠寸断,也成了她心里最深的痛楚。对疏花来说那份感情也是一样,哪怕她们之前从未见过面,可是那女孩子真真切切是同她血脉相连的,她们连脸都如此的相似。
想起织梦,她的心也忍不住变得柔软了,她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对织梦好一点。
慕飞白听她说道织梦,马上就想到,“你是说,他们在探寻织梦的下落,因为织梦是幻花宫的人,只要跟着织梦,一定就可以找到幻花宫。”
疏花又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站在船舱外甲板上的一个下属伸出手截住了一只鸟。
他摸了摸鸟儿的爪子,取下来一张小小的纸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