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周翻了一下家里的药箱,找出几片感冒药,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放微波炉里叮了一下,拿出一片退烧药,用杯子底碾碎,倒进牛奶里轻轻一搅,走到单宁跟前,托起她的头,想尝试地灌了进去,奈何牛奶刚沾唇,便遭到了抵制。
“不喝,好苦”。单宁不耐烦地拒绝。
“苦,不是牛奶苦,是你嘴巴里苦,就是因为生病了才觉得苦,喝一口就好了。”张一周连哄带骗地说。
“我不喝,我就想睡觉。”
这个时候,外卖小哥把麻辣烫送到了。
“你要的麻辣烫来了,巨麻巨辣,吃一口再睡。”
“我不吃了我没胃口。”
“不是发汗嘛!吃完出一身汗,再去睡一觉就好了,乖啦!”
张一周托起单宁,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却发现这样扶着她就很难喂她。便只好托着餐盒,把筷子递到单宁手里,单宁勉强夹起一块飘着红油的娃娃菜放进嘴里,被辣的直冒火。张一周趁机递过来牛奶,单宁一口气喝了半杯,放下杯子只觉得满口苦涩,忍不住想要吐,她捂着嘴巴挣扎着试图起来去洗手间,却浑身没有力气,张一周只得伸出手拖住单宁下巴,说“吐……吐……吐吧吐吧”。
单宁强忍着指着客厅方向说:“垃圾桶。”
张一周赶忙跑去拿过垃圾桶,照顾单宁吐完,又给她拿水漱口。看着单宁脸颊绯红沉沉睡去。
单宁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梦呓,嘟囔一句:“不知道钱欣怡怎么样了?”
张一周开始自责:如果昨晚不把钱欣怡赶出去,也许今天单宁就不会生病了。
话说钱欣怡,深更半夜穿着睡衣拖鞋打车去了爸妈家里,钱爸爸、钱妈妈心疼的不得了,忙问女儿发生了什么事。一听说未来女婿一声不吭地不见了,老两口天不亮就带着钱欣怡到了医院找院领导,这是后话。
“麻辣烫没吃进去,药也给吐了出来,等着你自然降温是不可行的。”张一周一边嘟囔一边换鞋下楼,买来退烧的针剂和注射液,轻轻怕打着单宁手背上的血管,小心翼翼地给她扎上。张一周刚一转身,单宁就迷迷糊糊地试图扯掉针头。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张一周没有办法,只得轻轻坐在床沿上,双手握住单宁的手腕,强制保证注射安全有序滴进。
这真是一个毫无技术含量又无聊的伟大工程。张一周就这样握着单宁的手,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半小时。
人与人之间,感情突飞猛进的方式,一个是坦诚相见,一个是肌肤之亲。
“昨晚也算很坦诚了吧?”张一周握着单宁的手想:“如果跟这个女人过完后半生的话,其实也不赖。”张一周看着单宁的脸想:不是很女神,但是也是很耐看,似乎越看越好看,就是憨直了一点,不过也好,应该是没有心计的类型。
想的太出神,竟然没有发现药液滴完了,针管里开始出现回血。单宁皱了一下眉头,张一周余光发现透明管变红了,顿时有些慌,忙拔下针头,用力按住创口,却因为太用力,把单宁捏醒了。
“轻点我的哥,按的好痛,我都八百年没有吃药了,你给我打针,你破了我的记录。”单宁皱着眉头说道。
“对啊,没让你吃药,这不注射的点滴嘛?要不然你怎么退烧啊?”
“啊~~~~想尿尿。”
“那我扶你去。”张一周扶着单宁到洗手间门口。
单宁一边推门一边推张一周:“你躲远一点,躲远一点。”
“这不隔着门呢吗小姐?”
“你躲远一点。我不要让你听到我尿尿的声音,多害羞!”单宁吧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好好,我躲远一点,躲远一点,够远了吧?”张一周退到卧室门口说。
“进去,”单宁挥挥手示意张一周到房间里去,落枕的影响使得她的动作看起来机械又滑稽,看着张一周进了卧室关上门,她才走进洗手间。
张一周靠在卧室门后,忍不住苦笑:昨晚浴巾掉了也没见你害羞,去个厕所你害羞成这个样子?
张一周听到洗手间冲水的声音,忙出来把单宁扶进卧室,蹑手蹑脚地刚想出来,突然觉得应该替她掖一下被子,尽管这温度这天气完全不需要如此细致,但是仿佛这是对于“关心”的一种仪式感。张一周又走到床边,庄重的这么做了!
张一周看着床头那一份只挑过一根白菜的麻辣烫,他轻轻地挑起了一根昆布,放进嘴里,不等开嚼,就捂着嘴巴跑出卧室冲进洗手间,一顿漱口,差点呛出眼泪。
沙发上传来一阵让人鸡皮疙瘩顿生的伪卡哇伊的手机铃声,是丁明青捏着嗓子录的:“宝贝宝贝,我是老公。宝贝宝贝,我是老公。”
张一周忙去搜寻,发现声音是从钱欣怡的坤包里传来。屏幕显示“老公”,张一周直接按了拒接。
不到半分钟,电话再次打进来,屏显依然是:“老公。”
张一周点击接听键,丁明青的声音传来:“亲爱的,我不是故意离开你,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如果我从西藏回去,我们还爱着彼此,那我们就继续在一起好不好?我觉得任何一次别离都是老天给我们的考验,亲爱的你说句话呀?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张一周捏着嗓子回应:“好。”
丁明青被吓了一跳:“我去,你谁啊?”
“我,张一周。”
“钱欣怡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你们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