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邝逸说了些什么,初桃已经跑远了。
初桃一口气跑到了院子里,拍着胸口顺了顺气。
不知怎么,想起方才的情景,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月桂冷不丁地从一旁蹿了出来,将她吓了个好歹。
月桂一把揽住她:“哎?我说,我方才听里边儿有些动静。
你刚才送饭菜进去看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我……我什么都没看着,送完菜就出来了。”
“不会吧,那你跑什么跑,我以为你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了。”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初桃有些心虚地打了个哈哈,一边往前走,想要敷衍过去。
月桂却从后面跟了上来,挤了挤初桃的肩膀。
初桃转头看着她,只见她眉眼间都是八卦的神情,掩着嘴小声和她说:“我觉着,我们掌柜的和那个大美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月桂姐姐,你别瞎说,二哥要是知道你又在背后编排他,没准儿又得想法子治你了。”
“哼,我还怕了他了。何况我哪是瞎说,我这是有理有据的。
你见着那大美人看邝逸的神情没有?那叫一个幽怨,指不定啊,又是一出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
我看邝逸那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他也真是忍心?”
“我不同你说了月桂姐姐,我还得回房修炼呢。”
初桃说着就加快了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剩下月桂一个人,好不无趣,撅了撅嘴。
“修炼修炼,天天就想着修炼,迟早练成个呆子!”
这边被月桂扣上“负心汉”的邝逸,正不耐烦地甩开了季嫦。
美人娇弱的跌在了地上,晶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
此情此景,若是换了月桂在一旁,定要叹一句“啧啧,真是郎心如铁啊!”
在一旁看着的吴欲,担心地面冰冷,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
“阿娥早就已经死了,和我母亲一起死在了那一片战火中。
季嫦,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不听任何解释,总有一天我会将那些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到那时,但愿真如你所说,都是误会。
我与你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你走吧。”
季嫦擦了擦眼泪,见邝逸如此冷漠坚决,也不复刚才那番娇弱的模样。
她高傲地抬起了下颌,定定地注视着他。
“云生哥哥,我好言相劝你不听,阿娥只好冒犯了。
吴欲,替我将云生哥哥请回去。”
邝逸闻言,只轻巧地抬手一指,便将正要上前的吴欲定在了原地。
他从容起身,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忘了告诉你,我的伤势早已痊愈,莫说是他,就是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无法请动我半步。
我这里,你们以后还是不来为好”
说着便解了吴欲身上的禁制,大步转身离开。
季嫦气得抓紧了自己的衣袖,却还是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她喃喃说着,眼里全是痛苦和不甘,连指尖都开始发颤,却拼命忍住不让眼泪流下。
眼泪——从她懂事开始,就一直只是博取同情的水雾罢了。
她绝不会,绝不会因为伤心而落泪,绝不!
吴欲走上前来,拉住有些发狂的她。
他目光温柔如常,低声哄着:“季嫦,我们走吧。”
她的情绪却像找到了出口一般,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目光却更见寒冷:“废物!为什么不能替我留住他!我要你何用!”
她转身冲出了门,而他只是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唇边露出一丝苦笑,片刻后便又追了上去。
反正,他早就习惯她如此对待了。
季嫦走后,津渡楼里的日子重新回复了平静。
大家都听见了那晚传出来的争执声,虽听得不太分明,但是自家掌柜的肯定是动气了,谁都不敢虎口拔毛。
于是只作不知那晚的争执一般,该如何便如何,没有一人多嘴问起。
初桃依旧每日同邝逸学画,只是邝逸却时常出神。
有时是盯着水里的鱼发呆,有时是看着水面上的假山出神,有时目光放空看着远处。
眉头总是紧皱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初桃觉得,大概那女子对他十分要紧吧……这样的念头刚一出来,自己也有些奇怪,为什么总是分神去琢磨邝逸的心思?
那晚她回到房中,季嫦抱住邝逸哭泣的样子总是在脑海中浮现。虽然她当时只是用余光看到一眼,却怎么都无法驱赶走了,月桂的那些猜测也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她只觉得有些心浮气躁,思绪烦乱,令她无法静心修炼,“索性歇下吧”,这般想着,初桃停止了打坐。
可是吹了灯后却又怔怔看着床帘发呆,失眠到了半夜。
这是初桃第一次失眠,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却还有些懵懂,想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津渡楼里的众人也逐渐察觉出这不一样的气氛,不光自家掌柜的变得寡言少语,初桃姑娘做事时也有些心不在焉。
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月桂都嗅到了与往日不同的气息,私下里问她:“邝逸是不是欺负你了。”
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