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寺中有一棵异桃花,与普通桃花不同的是,这棵桃花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仿佛停止了轮回,且花色是极为妖艳的石榴红。
这棵树是这片大陆上唯一让络棘感到亲切的东西。
而现在络棘把应劫带到这棵桃树下。
应劫从小便知道这棵桃树的存在,只是很少接近。毕竟过于鲜艳的颜色看着总是令人不舒服。关于这棵树的传闻也有很多,实际追究起来,怕是这棵树比长相寺年纪更大。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只见络棘望着这棵桃树,伸手摘下枝丫上的一朵桃花,捏了个决往地上一丢。忽然闪起一道红光,皇帝的魂魄便现于他们面前。
应劫握紧手中的珠串,不可置信地看着络棘,“这…这是…”
络棘很清楚他在想什么,点点头便走开了。
垂垂老矣的天子在十年之后终于见到了他的孩子,终是声泪俱下,不是以一个皇帝的身份,仅仅只是诉说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思念。
络棘站在长相寺寺外,望着远处微微出神。墨梵刚从禅房走出来就看到络棘一人愣愣地发呆。于是便走了过去。
“络姑娘…络老板。”
络棘看了看来人,“何事?”
墨梵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交给络棘,络棘接过淡淡地扫了几眼。再看向墨梵时便带了几分怒意,“这是郡阳候的意思还是你明渊候府的意思?我答应她的只是护他一世平安,而不是成为你们手中的yù_wàng的武器。我不是,他也更不会是!”
墨梵急忙摇了摇头,“姑娘误会了。”
“误会?”络棘轻蔑地笑了。信中说得分明,皇帝驾崩,皇长子宸不日登基,而郡阳候府与明渊候府则想联合五州八府各个势力拥护皇子晏为新主。
“如果嘉懿当初想让小和尚登上那个位子,那现在根本就没有皇子宸什么事,这件事别人可以不知道,但你不懂?”络棘面色不善地看着墨梵。
墨梵面露苦涩,他如何会不懂。
当年,郡阳候府的大小姐,天资聪颖才貌双绝,年方八岁才情便传遍五州。
五州八府各大家族纷纷向郡阳候府示好,来定亲的高门显贵都快把候府的门槛踏烂,个个都把那候府小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有句古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想来应该是乱了谁家算的好姻缘,候府小姐在外出踏春之时,遭遇歹人,差点香消玉殒,一代佳人眼看就此消逝之际,一个略为老套的桥段出现了——英雄救美。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那一年她才十三岁。那天她受了重伤,像一只小兽一样蜷缩在他怀里,虽然她伤得很重,可她一句疼都没有喊。她明明疼到额头沁出冷汗,却一直忍着,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可看她的穿戴虽然简单,但也不难看出出自名门,所以他很好奇,她为什么要如此坚强,甚至坚强得让人心疼。
他把她带回了明渊候府,她昏迷了三天,只有在睡梦中才会小声嘤咛。
那天他散学归来,听闻她醒了便急忙过去见她。他去时,她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出神,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她转身,朝他福了福身。
“多谢公子相救。”
他显得有些拘谨且笨拙,耳边微红。“无妨,路见不平自当出手相助。”
她笑笑,“小女子名叫嘉懿,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墨梵。”
嘉懿低下头略微思索,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一把小扇子。
“你是…明渊候府的小侯爷?”
墨梵点点头“嘉懿姑娘如何得知?”
嘉懿略显苍白的脸上染上两朵红晕。“在家中…常听父亲提起。”
明渊候府的小侯爷,风姿绰约,真乃宗之潇洒美少年,举殇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皇子伴读,天家栋梁。郡阳候常赞其:少年英雄。
“令尊是?”初春略带寒意的微风也掩饰不住少年郎的欢喜。
嘉懿糯糯道“郡阳候嘉司空便是家父。”
原来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