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人数不低于三五!
珠帘不是个不守约的人,此事戌时将近了,难道事情败露,珠帘被抓,这会儿是来兴师问罪……
沈星辰脑子突然间白光一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她倏然睁开眼,待看清出现在院落的人物后,高悬的心脏才悠然落地!
她长舒一口气!果然是关心则乱。傅巧萤就算真的发现珠帘与她的约定,也绝对不会挑这个时间来问罪的。
脚步声就越来越近,伴随而来是男女交织一片的杂乱声音,含糊不清的质问声,咒骂声,锐利的惊呼声,最后通通都转变成了低低的喘息声。
一门之隔,沈星辰将各种声音听得真真切切。她起身将门打开,一股熏得人作呕的酒气迎面扑来,面对几张惊诧的面孔,沈星辰淡淡的看了一眼双目迷离的云安,转身进屋,任由那四个小丫头将不能独立的云安推搡送上了床。
秋叶还真是守诺,果然将云安送来了。不过烂醉如泥的他可不能完成她的愿想了。
身上穿的是昨天那件青靛色的锦袍,宽大的绣摆上满是乱七八糟的折痕,深一片浅一片错杂相嵌,不知道是散落的酒水还是他酣睡留下来的口水,反正上好的云家出产的衣料套在他身上就像披了一件花皮狗的袄子,廉价得让人想往上去再吐一口唾沫。
云安对于自己的外在形象向来很注重,容貌必定清爽利落,衣衫更是华贵得体,云家别的不多,上好的衣裳够他替换的,一天一个样式,反正像今天这种狼狈不堪的模样,沈星辰是第一次瞧见。
云安一沾上床,立刻舒服得喟叹一声,他闭上眼,呼吸还是沉重,像是睡着了。沈星辰居高临下看着云安,心中感叹贾公仪真是额祸害。
如果有人能让云安这般失态,除了贾公仪,沈星辰想不出别人。云安应该是知道贾公仪的离开啊。
“你说你,媳妇都娶了好几个了,偏偏还要惦记一个你永远得不到的人,简直就是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你不知道吗?”
“公仪兄,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不辞而别!难道,是因为我要娶,娶小月!”
沈星辰以为云安醒了,扫他一眼发现他面色赤红,几缕发丝飘在前额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双眸微微颤动,他伸手胡乱抹了一把眼睛,依旧没睁开眼皮,似乎倦意深重,含糊不清的话从齿缝溜出来,轻浮如烟。
这没出息的样子!云家父母回来不被他气死也要气丢半条命。再说贾公仪要走那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都拦不住,不告而别的对象又不止你一个,她也是好吗!沈星辰伸手推了云安一把,见他只是蹙眉并没有醒来的迹象,也不打算再用药物对付他了。
开窗看天,沉重的风吹来,乌云更重,重得好像随时就要掉下来一样,要将地面砸出坑来。
今天晚上,千万别下雨啊……
沈星辰驻足凝神,在感觉不到周围有人监视的情况下打开房门。果然院落空空,除了风呼啸而过带着秋叶飘扬的哗啦声!
院落内果然没人,早上监视的人一个都没在。沈星辰中了毒,以前的她也没有武功,就算没有那些监视的奴仆,光是呀面对这高墙大院沈星辰也是犯难的,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中毒这一项上,傅巧萤绝对想不到珠帘会知晓解毒的方法并且她已经解了毒。
等珠帘,只需要等到珠帘即可。
时间将至,沈星辰正忧心忡忡胡思乱想之际,珠帘果然在她的万千期盼中出现了在沈星辰的视线内。她还是一身粉衣,肩头上跨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手上拿了一把伞,猫着腰,三步两回头,恨不得整个脑袋都长了眼睛耳朵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