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是在栎阳如故面前,他光是看着也并不平易近人。
南宫舒青话音一落,众人便不敢再耽搁,纷纷往屋子里走,就连南宫彦青也不例外。那些原本就在往回走的,也因为他这一句话加快了步伐。
待门外只剩下了陈夫子、栎阳如故、南宫舒青以及杨栋天四人,南宫舒青才开了口。
他似乎并不避讳杨栋天,对着陈夫子比了个手势。
栎阳如故学了学,体会了一下,恍若大悟那动作的意思是“钱”。
“杨公子的父亲……”
正想开口,却忽然看到竖起耳朵的杨栋天。南宫舒青皱了皱眉,将人敲晕了。
原来不是不避讳他,而是将人忘了。
南宫舒青将人打晕了,才接道“不是我不想赶他走,实在是他的父亲杨员外……为本书院的建设做出了许多贡献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陈夫子使眼色,“南面的亭子、西北角的花、东边的鲤鱼池、西面的假山……书院里许多地方,都有杨员外的功劳啊。”
瞥见栎阳如故鄙视的目光,南宫舒青恍然不觉,接着道“这些是不算什么,但杨员外的老丈人是谁?是周县令。”
提到周县令的时候,栎阳如故明显看到陈夫子面上的不悦,他却忍着没有开口,听南宫舒青说完了接下去的话。
“一个杨员外如果不够,周县令可是咱们书院的大主顾。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骗来,用在了‘正途’上,若是咱们惹得他不悦,岂不是前功尽弃?”
栎阳如故算是明白了,行知书院近年来发展那么快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南宫舒青“不拘小节”。
有了钱,硬件设备就上去了。硬件上去了,也请得起有名望有真本事的夫子了,软件自然慢慢也跟上来了。
说到底就是砸钱,何愁书院办不好啊?
虽然,他砸的不是他自己的钱。
“行了,你意思是杨栋天不能对付是吧?”栎阳如故道,“也行啊,反正搞他容易得很。把栎阳南依赶出去,咱们还是好朋友。”
“阿言,你怎么这般不注重礼数呢?你我是师徒情谊,此等情谊可比父子,岂是朋友二字可以丈量的。”南宫舒青道。
可要是师父为老不尊呢?就算不算老,那为师不尊呢?
栎阳如故不是一个喜恶之心重的人,或者说她其实并不太记仇。但她这个人吧,有一点,就是十分怕麻烦。
倘若有人妨碍到了她,她就会觉得很不悦。
倘若有人一直试图妨碍她,她就会想搞死别人。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那个麻烦一直存在不是吗?
“避而不谈。”栎阳如故对南宫舒青的行为做了个总结并加以揣测,“意思是把她赶走也不行了?”
“确实是不太方便。”南宫舒青道,“阿言你不知道,这个栎阳南依我也是极讨厌的。你说她过来就过来吧,作为一个关系户,她竟然还不带礼物。不带礼物也算了,银两也不准备一些,光凭着关系,这怎么能行?”
“可你不还是依着她的意思来了么?”
“没有啊。”南宫舒青立即反驳道“连银两都不带的人,这般不懂礼数,为师怎么会依着她顺着她?为师让她学习之余还要做下人应当做的事情,已经是便宜她了好吗?怎么,难道她没有与你们说?”
“下人?”栎阳如故一愣。
什么下人,她真的完全没有听过这回事啊。
南宫舒青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陈夫子身上,“陈夫子,你没有与她传达好么?进入我们书院学习可以,毕竟天下还是他的天下,他要是开了口,我也没有反驳的权利。但是既然想要进入我们行知书院,那就该按照书院的规矩来。”
栎阳如故听得一时脑子秀逗,道“咱们书院真有这样的规矩么?”
她倒是听说过行知书院规矩森严,但是她听到的都是关于招收人数的限制啦、如果没有通过入学测试就不能进入行知书院啦这一类的,什么时候专门有列给关系户的规矩了?
难道行知书院里的关系户很多么?
哦对了,地上躺着的这个好像也是关系户来着。如此看来,确实不在少数。
然而,栎阳如故自以为参透了真相,却见南宫舒青颇为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傻阿言,为师的话就是规矩。”
好的,很可以,很服。
栎阳如故想开口,最终缄口不言。
倒是从南宫舒青的寥寥数句中,听出了些不为人道的秘密的意味。
栎阳如故本来想告诉他栎阳南依的到来和南宫想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想想还是决定不要蹚这趟浑水的好。
只是忽然改变了主意。
倘若一切真如南宫舒青所说,那她就没有赶走栎阳南依的必要了。
毕竟,没有什么比看着敌人在自己眼前痛苦更加令人愉悦的了不是吗?
说来栎阳南依这几日会过的这样舒服,还真与陈夫子带了一点儿关系。但问题的关键,其实是出在那汪夫子身上。
南宫舒青将此事交给了陈夫子,偏偏陈夫子比南宫舒青还要嫉恶如仇,他根本连栎阳南依的面都不想见,更不想在全班那么多学生面前介绍她,显得他与栎阳南依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于是,那节原本属于陈夫子的课,他愣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