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将郁离安带回了自己府上,回到寝殿,藏袍道士正畏畏缩缩蹲在火盆旁瑟瑟发抖,见他怀里昏迷着的郁离安,作怪的“啧啧”了几声道:“这是怎么了?”

面上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沈岚也不管他,兀自将人抱到围着重重叠叠床帐的雕花梨木的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又看了两眼,仍是嫌做得不够般,唤下人拿来两个安神香囊挂在帐子上。

看他那小心翼翼、细致入微样,藏袍道士乐呵呵地问:“怎么,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火盆里突然噼噼啪啪溅出几个火星,吓得他“腾”地站了起来。

“什么鬼炭火!”

恼怒惊诧的声音。

沈岚回头淡淡扫了他一眼道:“总比没有的好。”

藏袍道士无端听出了讽刺的意味……

他气哼哼的哼了几声,眼神落在大?床?上的郁离安,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唇上两撇小胡子一动一动的,看上去说不出的猥琐。

沈岚:“……”

“咳咳……”道士轻咳两声正色道:“你就没发现靖和郡主有什么奇怪吗?”

沈岚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对他总喜欢吊人胃口的说话方式很不满。

道士重新蹲下来,又将手伸到火盆上方取暖,乐呵呵的问:“真的没看出来?”

“师无!”

见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道士师无拿起火盆边上的火钳,心里十分舒爽,一脸惬意地拨弄着盆里面的炭火,心情甚好。

沈岚拧起了眉。

“这都没看出来……”慢悠悠的语气好不欠揍,又顿了顿,才道,“靖和郡主的识魂丢了。”说罢一脸贱兮兮地看着他,问:“你把人怎么了,受这么大刺激,识魂都吓跑了。”

道家有云: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胎光,爽灵,幽情。

胎光主“生”,爽灵主“识”,幽情主“情”。

人无胎光即死,无爽灵即痴,无幽情即孤。

识魂即是爽灵。

郁离安识魂丢了,那么醒来后必傻无疑。

沈岚眉拧成了一堆。

师无放下火钳,贼兮兮地凑上来:“你把她怎么了?”

沈岚一脸的难以启齿,有些后悔道:“我打了她……”

其实在扇了郁离安一耳光后他就后悔了。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打她。

还把她的识魂打跑了……

师无一脸惊讶:“你居然也有动手打人的一天!还是打女人?!”他顿了顿,又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道,“这么个娇滴滴弱不经风还长得天姿国色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小姑娘,你居然打她!打也就算了,你还把人家魂都打跑了!”

师无大大的喘了口气。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还真是有些为难人。

沈岚:“……”

“你说你呀你,叫贫道怎么说你!”他说完跑到火盆边坐下,哆哆嗦嗦地烤火:“这见鬼的天气,怎么还那么冷!”

又将藏袍裹紧了三分。

沈岚望了望床?上昏睡的郁离安,眉头紧锁。

先前他还奇怪,像靖和这样的人,虽不说刀枪不入吧,但怎么说也不会被一巴掌给扇晕的……

他不禁又后悔起来。

真不应该打的。

师无见他眉拧的厉害,摸了摸唇上的两撇胡子,最终还是好心提醒道:“殿下最好还是快些把靖和郡主的识魂招回来吧,失魂久了那可真才是大事不妙了。”

“怎么招?”

似睡得不好般,床上的郁离安皱了皱眉,梦呓一声。

“准备开坛吧,贫道亲自上。”

沈岚:“……”

……

一连下了半月的大雪,整个大陌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美得寒凉。

京畿的街道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冬天像只老虎,每天耀武扬威地恐吓原本就心惊胆战的人们。

再过几日便是新年了,可街上没有一个人,冷冷清清毫无过节的气氛。偶尔会有户人家里传来几声怒喝:“这见鬼的天!”

显得更加寂静清冷。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跪得整整齐齐,龙椅上的政宣帝疲倦地揉着眉眼。

“想不出来办法,便都跪着吧。”起身,小福子忙恭谨地伸手过来搀扶。政宣帝摆了摆手,径直离开。

大陌遭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雪灾,随便一个地方都雪深及膝,每个角落都有冻死的人,更甚有一个偏远的小村,整个村子的人都冻死了。

皑皑白雪之下,不知掩埋了多少白骨。

本就遭了天灾,偏生又遇到人祸。

几日前,平阳的小县令“单枪匹马”、翻山越岭来到了京畿。

告御状。

其实他也不想来,可实在是没办法了。

在国师预知将会发生百年难遇的雪灾之前,朝廷就命赈灾官员带着赈灾物资前往各个州县赈灾。

贪污,这事儿没几个官没做过,朝廷也心照不宣,只要不是太过分,基本没人过问。

可到平阳赈灾的官员委实过分!

小县令左等右等,左盼右盼,盼了几月,就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彼时平阳县一干百姓正眼巴巴地看着他,每个人都是副冷得瑟瑟发抖的样。小县令自认不是什么好官,可司其位谋其职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于是牙一咬心一横,自带干粮只身去了京城。

大雪封了官道,马车行驶不得。

这时小县令才渐渐明白,那些赈灾官员这么过分,本就是欺他平阳此时与世隔绝,又是个小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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