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驻扎下来,璟玉就派人暗中去往对方阵营探查军情,知晓对方的情况后,心底堪忧。
虽说敌方只有八万人马,但是大部分人马都没经历长途跋涉,精力保存要好很多,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敌方战马都是良马甚至是汗血宝马,比内地的战马精良了不知多少倍;其三是敌方的“赤古盟军”有号称“草原狼人”的贺加德父子两人助战,尤其是贺加德的幼子贺真,武艺超群不说,且善阵法通机关术,这让我方少了很多优势。
关暮远在营帐内听璟玉如此分析,虽然没有泄气,但是璟玉看得出来将军很忧心。璟玉最担心的不是敌方有多强大,毕竟将军也不是吃素的,这点他还是很清楚的,他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只说话不做事的人,不做事无所谓,就怕乱说话。
约战期限近在眼前,将军每天都在安抚人心,整顿士气,第一战必须赢,方可搓搓对方的锐气。而他心中还有份惧意在,那就是一旦开战,他父亲该被如何,不管输赢,老将军想安然无恙的归来都不大可能。
他早已派人暗中调查老将军现在的处境,奈何敌方早做准备、戒备森严,一无所获,不仅不知道处境如何,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如此境地,若是不忧心,即使圣人也做不到,何况他压根也不是圣人。
有人在忧心忡忡中细数时光,有人在短暂时光中谋划大计。
经过短暂的休养整息,将士们的状态好了很多,战期也如约而至。
战旗猎猎,在风里肆意的翻飞;战鼓雷雷,雷鸣声响彻云天;狼烟四起,炮火轰鸣;硝烟弥漫,遮云蔽日;金戈铁马,边角连营;两军阵前对垒,如虎狼之师,兵峰直指前方,将士们整装待发、严肃庄重,个个都是抱着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和雄心。
养兵三日,用兵一时,此时不狂,更待何时,随着一声令下,跟着将军和前锋策马,两军如狂奔的雄狮,直指对方。
战鼓不歇,营角连连,呐喊声震天动地,不绝于耳;刀剑相碰撞出的刺耳鸣叫声接连不断,马蹄阵阵,马鸣嘶嘶;长戟一挥,人仰马翻,大刀阔斧,头颅落地,长剑出鞘,断肢横飞,随处可见的尸体,很快布满战场;死不瞑目者有之,断肢残腿者有之,尸首分离者有之,拦腰截断者有之,马蹄乱踏至死者有之,丧命屹立不倒者有之,乱箭射死者有之......
寒光凛凛,刀剑无情,两军混战,死伤无数,杀喊声不绝于耳,凄惨哀鸣声不断响起。这空空荡荡的原野里的空气顿时弥漫血腥气,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窜鼻入口,将生者熏呛得无法呼吸。
这片本该死寂的戈壁,现在竟是如此的喧嚷,哀鸣四野,刀光剑影在空中绽开,风里都是死亡的味道,堆积的残肢断体狰狞而恐怖,关暮远扫一眼四周的牺牲的将士们而垒成的尸山,心如刀绞,这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顷刻间就撒手人寰,逆气纵起,杀之后快之心切切。
身为督帅的九王爷,被这突然的场面镇住了,对方不是看起那么弱吗,怎么如此凶猛?他往后退很远,一个劲的咆哮,喊关暮远打,“关将军,打啊,上啊,去......去杀死他们,全杀光!”
若是战场上说一句“全杀光”就能解决的事情,又何必千里迢迢、兴师动众,奔波数月?若是凭他一人之力可杀死地方万千将士,又何必养兵千日?
璟玉在一旁气的蹬鼻子上眼,心道:“真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货,战书上白纸黑字写着首战主帅不出面,由将军和前锋交战,要不是身份是皇子,他真的会封住九王爷的那张破臭嘴!”
对方盟军主将派出的是北宛将军赤连破和大食将领万俟达,都不是主将,但武艺实在了得,尤其赤连破,剑锋冷峻,杀伐决裂,丝毫不给对方反应回击的机会,以一抵百。
战马之上,赤连破长剑在手,威风凛凛,披风落于身后,纹丝不乱。陈同跟他交锋,显然落于下风,言序赶来从旁协助,两人勉强能与之打个平手,在加上对方一个万俟达,两人对战两人,很是吃力。将士都杀红了眼,四月的风,似暖还寒,吹的让人寒颤。
眼看胜负即将分晓,战场之上的众将士命悬一线,都在奋力拼搏。殊死搏斗间,剑锋凌厉决绝,被死亡包裹的快要窒息,但是不能低头,哪怕用尽最后一口气,都要把剑刺进敌人的胸膛。
在远处一直观望的贺真,脸色逐渐归于平静,首战主帅大将不出面,就是想摸清对方的实力,现在如此看来,一个赤连破大可破对方两员得力将领,此战必胜无疑,他干脆坐下来慢慢喝茶,慢慢观看。
可死伤惨重,对方大有拼死的意思,他突然改变主意,想鸣金收兵。若是不分出胜负,敌方对自己的战力就会有所高估,那下次再战时对方就会有所失算,对我方保存真实实力有益,到时候死伤远比今日惨重。
如此一番估量,贺真拿定了主意。
不让大原的狼子野心得到教训,贺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尤其他还要为一人报仇!
关暮远发现自己的人在战争中越来越吃力,很多士兵甚至是不堪一击,他心急如焚,也无可奈何,要是他亲自上阵,就会违背战书之约,若是不出战,将士们现在的处境如此艰难。
双方激战,那赤连破确实功夫了得,一人挑众人,毫不费吹灰之力。眼看长剑一扫就会有数十人丧命于长剑之下,言序眼疾手快,飞身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