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棋微微一笑,告诉杭一合:“才开始,没有任何人愿意告诉我他的名字,都只知道他叫苏海棋,不知道别的。所有的卷宗资料,也只记录苏海棋。可是,我这几年最大的收获,就是查清楚了他叫向舟,本是废太子萧正荻府中的幕僚。”
“这就难怪了......”杭一合似乎自言自语,很快又对苏海棋道:“你你主动领命,是想要保二皇子周全,此话怎讲?”
苏海棋仰面朝,现在雪已经停了,只是风特别大。沉默了片刻之后,苏海棋坚信在这个时候还能毫不顾忌来看萧珩的人,一定是萧珩的亲近之人,也不再隐瞒。
“杭大人,你我之前并没有交往,甚至没有见过面,可是我们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全二皇子。我想,您应该不难想到,二皇子此番受屈入狱,只怕是有人想要彻底除去自己的眼中钉。他在狱中并不是某些饶最终目的,永绝后患才是关键。所以,我在这里日夜守着,不给他们任何机会。”苏海棋道。
“海棋兄,谁人陷害二皇子,您可是有所想法?”杭一合问道。
话间,已经快到大门,苏海棋站住脚步,道:“我在这牢当差六七年,熟悉每一个入狱者的来龙去脉。萧正荻在的时候,进来的人多与他有关。按照这个逻辑去推测,我虽不在朝堂,也大概知道朝堂的风往那边吹,只是最近的风很乱。不过,乱中也有许,杭大人不如今日回去想想,名字我们再会,看看我们猜测的是否同一人?”
杭一合觉得颇有意思,京都之中的人都不是傻子,大家都有各自的方式感受朝廷的变化。今日遇到苏海棋,让他觉得很是意外,想到自己还有萧珩交代的任务在身,便辞别苏海棋,返回水云间去。
在牢中,萧珩告诉杭一合要“遣散水云间”,可是杭一合知道,水云间是萧珩的心血所在,他要尽力去保住。今日,按编制来,他们都还是水云间的人,不过去留自愿,他决定召集所有在水云间办公的官员开会,任凭他们选择。
细算起来,整个水云间也就只有四位官吏,除了杭一合便是神世帝给萧珩挑选的佟睿、徐阳和方淮。
很快四人便聚在一起,佟睿早已命人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那意思很明确都不需要多什么,便交接清楚。他毕竟是朝中的老书吏,找个新的去处,也不是难事。
目送佟睿离开,杭一合转头看向徐阳与方淮,道:“二位大人,水云间今后何去何从,暂时没有定论,大家皆可自由选择。若要离开,只需要将手里的工作,用品交接清楚就可以了。就像刚才,佟大人那样。”
徐阳与方淮互视一眼,都有些为难的样子。
最终,是徐阳先开口话:“杭大人这段时日对徐某多有照顾,但是水云间前途堪忧,大家出来做官,总是要谋求一个安稳,还望杭大人理解。”
这话再清楚不过,杭一合觉得徐阳的也是人之常情,本就交情不深,工作而已,到哪里都是做。便将准备好的推荐信交给徐阳,让他带到地官府,寻吏部重新安置。
接下来便是方淮,他有些犹豫。
“方大人,您的想法呢?”杭一合问道。
方淮是水云间最踏实的人,读书饶气韵更足,有的时候大家总会笑他迂腐,认死理。可是,又都很佩服他的拼劲儿与执着。水云间初建,没少挨人白眼,往往一个文书要跑两三遍才能通过。
方淮在水云间创下了一个记录,就周圣瑞一事的文书,他往官府跑了十三遍。对方显然是在故意为难,连哪个词用得不好,都要让他回来重写一遍。甚至,萧珩都有些光火,让他不要再去了。可是方淮依旧坚持,到第十三遍的时候,对方终于不情不愿的把文书收下了。
所以,杭一合很敬重方淮,是发自内心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