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的另一个侍卫李录一言不发,卓文君还有一个使女卓秋红也一声不吭。
再向前走,前方出现了一道山谷,路向谷里蜿蜒。
看看就到了前方的山丫。
山丫两边都是绝壁,中间一关高耸。
关门紧闭着,关楼上是“巴符关”三个大大的字。
应该有人守关,但守关的人脑袋也不愿意探出关墙看一眼。
关楼顶端袅袅飞升几缕火烟,大概是守官的夜郎士兵正围着柴火取暖呢。是啊,秋天到了,天越来越寒冷。
陈立和李录拢着手要叫喊,却被司马相如摇了摇手止住。
一行人立马关下,看着关门。
关门两边山崖上到处是青青的翠竹,它们在轻轻地摇曳着,拖着飒飒的风声。
关门无声地表达着拒绝入内的意思。
门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个大大的符咒图案,符咒图案下面的几行小字倒是写得明明白白--
巴山黔水鬼方地,
鬼方自有鬼画符。
念出鬼画符中咒,
鬼门自开君自入。
司马相如仔细看那符,还真是以“鬼”字为符头,五个“鬼”字为符窍,四只符脚西如鬼魅,飘飘飞飞,如同两只飞鸟并排着扇动翅膀和它的尾翼。
“五行符?”司马相如好像似成相识,他一面看着符,数着符上的弯弯道道,与记忆中的口诀对应着--
“开天门,闭地户,留人门,切归路,破鬼肚这--不对呀!”
这个中郎将又暗暗换了一个咒语“开天门,杀鬼路,开地府,避人路,杀鬼卒,破鬼肚”
他一边想着咒语,一边数着咒符上的一笔一划,“还是不对呀!数来不是多笔就是少画,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们还是敲门吧!”陈立等不及了,向司马相如建议,“如果再不开,就由我和李录爬上墙去,给司马先生开关。
“不,这一关都不能平和的过去,前面关隘重重,我们怎么能完成天子的重托?”
“那怎么办呀,又不能变成鸟飞过去!”李录没好气地说。
“变成鸟飞过去?”一句话提醒了什么相如,“这是南方朱雀所辖的鬼方,我何不问问这些鸟?”
“问鸟?”那些属下睁大了眼睛。
司马中郎将没有回答。他从腰间扯出了一只洞箫,叫众人退远,然后闭眼,凝神。
箫声呜呜咽咽,凄凄悠悠,苍苍凉凉。
一阵风来,围着司马相如旋转。
风飘飘,年过三旬的司马中郎将胡须飘飘,衣袂飘飘。飘飘的外形,飘飘的心智,飘飘的箫声,整个大汉使者就成了一只飘飘飞飞的大鸟。
接着好多飞鸟结伴而来。它们踩着竹海翻腾的波浪,来到巴符关前,围着司马相如旋转,鸣叫,与司马相如的箫声唱和。
司马相如只管吹着他的洞箫,眼睛或睁或闭;那些鸟雀却围着他,翩翩复翩翩,舞蹈了起来。
卓文君爽性跳下马,在司马相如的音乐旋律中,和那些小鸟一同起舞。
山崖上边的小草这时也跟着箫声的节奏点头复点头。
关门开始咯吱咯吱地响。
洞箫如诉如泣,小鸟吱吱喳喳。关墙上面的那些夜郎士兵这时探出了脑袋。
“真的是司马先生!”夜郎士兵有人心奋地叫喊。
一曲终了,司马相如把洞箫插回腰里,走到关门前,他用中指指着关门上的咒符图案,一气呵成,按着咒符的图案画着道道。
口里念念叨叨“开天门,入地户,进人门,走鬼路,过鬼方,行鬼路,听鬼语,同鬼住”
卓春绿和卓秋红呆呆地站成了两根木头。
陈立和李录也跟着发呆。
巴符关戛然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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