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头喃喃道:“我说朱砂怎会有怪味,想必竟是如此。”
活眼神算喟然叹道:“不过,有一点瞎子还是不甚明了,此人竟懂得断头朱与驱将术,那道法定也不浅,可怎却为何还要多行一举,召唤来这许多的死尸进到崖洞。是用来对付铜甲四尸还是另含目的”微一顿,接着道:“更有一点,此人既敌败了铜甲四尸,却还要把死尸肢解成碎块,如等之举,实让瞎子一时难以摸测。”
曾老头微惊一声,道:“瞎子的话,可是这些死尸竟是他人故意肢解”
活眼神算道:“依瞎子愚见,确是如此。”
曾老头道:“你怎知晓他是故意所为”
活眼神算道:“如是和铜尸相斗致残,那也不该碎成这般,就算有这方可能,那其余三具铜尸又为何也被解尸了。如瞎子料得不错,此定是先让四具铜尸肢解了所有的死尸,然后再由袭击王匠头的那具无头铜尸斧解了另外三尸。要果真如此,那中间一定隐藏着某种阴谋。”他语中凝重,脸上的忧虑显而易见。
王匠头一咧嘴,不屑道:“管他有什阴谋,难道咱还怕了不成。”
活眼神算沉重道:“他人既有能耐走到此地,身具本领就足可见一般,匠头切莫轻眼小看了。”
王匠头道:“神算应是多虑了。”
活眼神算道:“瞎子也希望如此,但愿他不是冲着南海尸牙来的。”
话音落处,空气中的味道突变得沉重起来,三人的心中都浮现出阵阵的忧虑。
曾老头叹气一声,道:“瞎子,少了南海尸牙,习老板可还有的救”
活眼神算字字道:“无药可救。”
曾老头又自叹一声,道:“那你我怎可向朱老板交代。”
活眼神算道:“寻不到尸牙,瞎子也是无计可施。”
曾老头看一眼他,复望着径道的深处,那里隐藏着的一切,实让人难以捉摸与不敢揣测,他定了定神,更加快了前去的脚步。
脚步虽急,却也显得惶惶不安,或许,地狱亦不过如此,黄泉路比之又且能差了多少,假如有人去过地狱,那么黄泉路上的冷寒、萧瑟、凋零,定该铭心深刻,而此地较黄泉之路,更多了份凌乱与血腥。
王匠头加了两步脚,并肩赶上活眼神算道:“方才多亏有神算的提醒,否则,我这一条手臂只怕早已给废去了。”
活眼神算道:“匠头切莫言谢,汝等无事便好。”
王匠头脸一紧,欲言又止道:“那当是我欠了你的人情,他日有机会,定当还你。”
活眼神算道:“匠头有心,瞎子清楚便是,岂可有还于不还的道理。”
王匠头闻言,舒脸一笑,道:“方好方好,神算既如此讲,那以后谁都不提就是。”
活眼神算一愕。
王匠头却叹气一声,道:“其实欠别人东西,无论是人情、金银,抑或再小的微不足道,那也是你的本事。可若有人欠了你,那滋味便是十分难受。所以,有时我宁愿欠他人,也不愿意他人欠我,这样,我感觉会比别人过的塌实一点。”
他这样一番理论,听来似不正,但细作品味,未免也有一些道理。
曾老头不觉钦佩道:“听匠头一席言,老夫顿开茅塞,先前只知欠人钱债不好,哪知恰是相反,欠与赊之间,反而后者更是寝食难安。”
王匠头道:“曾老板所言是极,咱都已活过了半百,曾老板可有听说有人急着还债的而更多的却是,收帐的人总是三天两头不劳辛苦地上门陪着笑脸,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曾老头沉吟微想,道:“好象确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