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听出是别驾赵清的声音,皱起眉头,再回头去看红叶,红叶只是甩甩手,径自转到屏风后面。
秦逍出了门,见到赵清在院子里,还没说话,赵清已经道:“少卿现在是否有空闲?刺史大人有事请你过去。”
秦逍也不耽搁,随着赵清到了大堂,见到几名官员都在大堂内,看到秦逍过来,刺史范阳刚张口,还没说话,那边中郎将乔瑞昕已经抢先问道:“秦少卿,可从林宏口里问出什么线索?”
秦逍瞥了乔瑞昕一眼,也不回答,过去在椅子上坐下,这才向范阳问道:“大人,酒楼那边.....?”
“天气炎热,侯爷的遗体不能一直那样放着。”范阳神情凝重:“老夫让毛知府去寻一尊棺木,暂时将侯爷的遗体入殓了,城中有不少古木打造的棺柩,要找一尊上好楠木打造的棺柩也不难。另外城里也有人家储存冰块,放入棺柩里可以暂时保护遗体不腐。”
“大人安排的是。”秦逍点点头。
“秦少卿,侯爷的遗体你不用担心。”乔瑞昕盯着秦逍道:“早上你提审林宏,可问出什么线索?林宏现在在哪里?”
秦逍摇摇头,淡然道:“林宏拒不承认自己有谋反之心,他说对乱党一无所知,我一时也难以从他口中问出口供。”
“他人在哪里?”乔瑞昕身体前倾:“秦少卿问不出来,就见他交给本将,本将说什么也要想办法从他口中撬出口供来。”
“乔将军,审讯案犯,可轮不到军方,你们神策军也没有审讯案犯的资格。”一旁的费辛毫不客气道。
乔瑞昕脸色一沉,道:“事关侯爷的死因,你们既然审不出来,本将当然要审。秦大人,林宏在哪里?我现在就带他回去审讯。”
“我审不了,自然有人能审。”秦逍微微一笑:“我已经将他交给可以审出口供的人,乔将军不用着急。”
“交给别人?”乔瑞昕一怔,眉头皱起:“交给谁了?”
范阳打圆场道:“乔将军,秦少卿是大理寺的官员,发生这样的案子,秦少卿自然有分寸。他们本就是侦办刑案的衙门,咱们还是不要太多过问刑讯事务。”
“那可不成。”乔瑞昕立刻道:“刺史大人,神策军前来杭州,就是为了平叛。林家是杭州第一大世家,即使不是乱党之首,那也是重要的党羽,他本已经被我们抓捕,按道理来说,就是神策军的俘虏。”看了秦逍一眼,冷笑道:“秦少卿从我们手里提审林宏,为了配合调查,我们没有拦阻,如今你们无法审出口供,却将人犯送到别处,秦大人,你如何解释?”
“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秦逍淡然一笑:“乔将军似乎忘记,公主眼下还在江南。咱们既然审不出,送到公主那边审讯,也许就能有结果,难道乔将军认为公主没有过问此事的资格?”
乔瑞昕一怔,嘴唇动了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林宏送到公主那边去了?”范阳也有些意外。
秦逍微微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时也无法向朝廷请示,就只能先禀明公主。安兴候与公主是表亲,在杭州遇刺,公主自然是悲怒交加,这时候将林宏送过去,如果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公主当然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是极是极。”范阳连连点头,笑道:“由公主亲自来调查此案,最是合适。”
“大人,追查刺客自然不能耽搁,不过侯爷的遗体也要尽快做出安排。”秦逍叹道:“都快七月了,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即使有冰块防止遗体腐坏,但时间一长,遗体多少还是会有损伤。下官的意思,是否尽快将遗体送到京都?”
范阳道:“今日让诸位都过来,就是商议此事。侯爷遇刺的消息,为了避免因此杭州更大的骚动,所以暂时还没有对外宣扬。不过侯爷的遗体如果一直留在杭州,纸包不住火,迟早会被人知道。此外侯爷的灵柩也不能一直停放在三合楼,杭州也没有适合停放侯爷灵柩之处,老夫也觉得应当尽快将遗体送回京都。”看向乔瑞昕,问道:“乔将军,不知你是什么看法?”
“这事情由你们商议决定。”乔瑞昕道。
“其实早日将侯爷送回京都,对此案也大有帮助。”费辛忽然道:“侯爷是尊贵之躯,即使过世,遗体也不是谁都能触碰。按照大理寺办案的规矩,发生人命案,必须要仵作检查尸首,也许从凶手作案留下的伤痕能查出一些线索,但侯爷如今在杭州,没有国相的准许,那些仵作也不敢检查。”顿了顿,继续道:“恕下官直言,即使真的让仵作验尸,他们从伤口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费大人言之有理。”一直没吭声的赵清也道:“杭州这边要找仵作验尸不难,但他们也只能判断遇害者是如何死亡,绝没有本事从伤口推断出谁是凶手。”
费辛点头道:“正是如此。下官以为,紫衣监的人对江湖各门手法远比咱们清楚的多,要想从伤口推断出刺客的来历,恐怕也只有紫衣监有这样的本事。当然,下官并不是说紫衣监一定能查出凶手是谁,但如果他们出手调查,查清刺客来历的可能比我们要大得多。侯爷被害,圣人和国相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查刺客,下官相信这件案子最终还是会交到紫衣监的手中。”
秦逍点头道:“我赞同费大人所言。这案子太大,圣人应该会将它交到紫衣监手中。”
“紫衣监查案,自然要从遗体的伤口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