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鸳感觉出什么,问:“你想偷窥?”
苏落反问:“你觉得,你和卓然搂搂抱抱亲亲热热的时候希望别人看见吗?还不得把门插上甚至想用砖石垒死才好。”
紫鸳神色暗下,握紧宝剑凄然一笑:“我们哪里有搂搂抱抱亲亲热热,他都不理我。”
苏落蹙眉:“会有这样的事,今个先对付徐娘。改日我找卓然,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他不要,我就给别人了,比如西域的察合台大王子野鲜不花,比如瓦剌首领顺宁王脱欢,嫁给他们你就是只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或许里面的人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来偷窥,院墙垒砌的也不甚高,紫鸳蹲下身子驮着苏落,她轻松翻上墙头,紫鸳自己就一跃而入。
这是一个前后两进的宅子。前面不用说,是待人之地,后面定然是行事场所。苏落手一挥,紫鸳随后,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来到后宅,没等到屋子附近,一声高过一声的浪声浪语传来。紫鸳却步,假如里面真是不堪入目的场景,她无法确定自己敢窥望。
苏落一拉她的手就走:“不瞒你说,我曾经是墨宗的谍女,我第一次偷窥这种事的时候,是跟我师兄墨飞白。虽然他捂住我的眼睛,但我还是感受到这些腌臜之气,没办法。假如你觉得恶心,你就这样告诉自己,这是你的任务,你无视那种腌臜不堪,你只看你想知道的东西。”
紫鸳点点头表示明白。终于靠近房子,后面无窗。唯有来到正门处,门口一个壮硕的妇人坐在那里晒太阳,或者人家是守卫也差不多,苏落用神识功定住她,然后和紫鸳捅开窗户纸往里面看,里面的场景让她大吃一惊,立即托住自己的下巴怕掉下来。
女人多多男人没有一个,都穿得不知该不该用花枝招展来形容,总之是五颜六色,包括徐娘在内,苏落这时明白她抱着的包裹里的秘密,应该就是这些花哨的穿戴用物,众多女人正围着一个木头雕刻仿真的人跳舞,美感就没有,鬼魅就还差不多,口中都念念有词,咿咿呀呀就是她们刚刚听到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脸上涂抹得五颜六色,跳到高潮人像进入癫狂状态,对自己乱摸乱抠,完结时全部匍匐在地,朝圣似的虔诚,然后徐娘冲到里面对着那个仿真木头人大喊一声:“她叫苏落,是修成人型的狐妖,我们来挖出她的心肝,打散她的元神,让她永世不得脱生。”
说完,手指间夹着一枚锥子,朝仿真木头人的心口刺去。
登时,苏落条件反射似的一捂心口,奇怪真的好像很疼。
那些老妇随着她呼喝:“斩灭狐妖,还世家清宁,杀了苏落,保凉州清静。”接着,口中嘟嘟囔囔,语速都极快,苏落根本听不清是什么咒语,不多时老妇门口吐白沫,相当恐怖。
紫鸳已经按捺不住,确定这些女人是利用邪魔外道来害苏落,撞门而入,手中宝剑指着徐娘道:“恶妇,敢背地里害公主千岁,受死吧!”挺剑就想刺。
徐娘认出是她,噗通跪地,矢口否认,只说她们这些人是嬷嬷教的弟子,聚在一起修行而已。
嬷嬷教,紫鸳听闻过,好像是从外邦传来的一种邪教,大多是年老的妇人聚在一起,修行是假,琢磨害自己不喜欢的那些人是真,还以此为敛财手段,她们善于走街串巷蛊惑那些家常妇人,即使好端端的一个和睦之家,只要她们介入,不久即会让这家人兄弟反目姊妹成仇,你想报复,可以,找她们,银子奉上。
紫鸳看看那个高高的木头人,喝道:“你狡辩,刚刚我已经听到你说这个假人是公主,你敢害堂堂的大明国安平公主,你不是想死,而是想凌迟、分尸、抽肠、挖眼、剜膝盖,并株连九族而死。”
她这一段恫吓,那些老妇吓得个个伏地告饶,徐娘倒很镇定,极力狡辩:“我何时说是公主了,哪个能作证。”
是没有人作证,这些老妇是她的同伙,谁能害自己,紫鸳看看一直无声观望的苏落,询问该如何解决。
“我。”正在僵持之时,说着话走进一个人,却是谷梁卓然,他手指徐娘道:“你等着承受谷梁世家的家法吧。”
紫鸳看看他:“你怎么在此?”
谷梁卓然笑笑:“二叔说了,一个落落能掀起大半个凉州,加上紫鸳凉州就要翻个了,一个是故意装清纯。一个是故意装婉约,你们两个,可以烩成一盘菜了,叫做阳奉阴违。”
苏落知道他是谷梁鸿派来,和紫鸳面面相觑无语。
谷梁卓然告诉这些老嬷嬷,假如还敢妖言惑众欺世害人,就报官,把她们个个打入大牢。
老妇们连忙告饶狼奔豕突而去,徐娘被谷梁卓然押着回来府里。
一路上苏落都沉默不语,她不明白。徐娘,或者可以说是郑氏,为何这么恨自己。
徐娘被关了禁闭。除了上茅房都在这间冰冷的小黑屋里反省,下令的是谷梁鸿,连郑氏都不敢求情。
晚饭后,苏落就闷在房间,趴在矮脚小几上。看着琉璃瓶里那支谷梁鸿新折的杏花发呆。
脚步踏踏,她知道是谷梁鸿回来,仍旧毫无反应,保持趴着的姿势。
谷梁鸿盘腿坐在她身边,感叹:“你突然这么安静我反倒不习惯了,莫不是生病。”摸来她的额头手就被她抓住。
“大叔。为什么她们那么恨我?”
谷梁鸿对上她的目光,那浓黑的眸子里不是怒不是恨不是哀戚不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