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道:“或许在她们心里。感觉我也是这样恨她们的,可是没有。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世事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谷梁鸿拍拍她的脸颊宽慰:“也许在她们感觉,也是在保护自己,不必想太多。”
苏落问:“难道是我伤害到她们?”
谷梁鸿顿了顿,斟酌下这样说:“她们觉得是,就像老虎要吃一只野兔,野兔觉得很委屈,但老虎觉得很正常,野兔觉得它有自己的生存许可,老虎觉得野兔其实就是上天给它的一道菜而已,我的话,你懂么,这人世无处不有纷争,你想保护自己,就不能有野兔那样想当然的心思。”
苏落当然懂,也就是说,只要活着,就不能置身在红尘之外,想起谷梁鸿的这个比喻,她若有所思道:“我小时候师兄对我说,老虎吃人是因为人长的太丑,蛇咬人也是因为人长的太丑,他说落落你别怕,老虎和蛇都不会欺负你,因为你美貌,所以我真就不怕了,一个人在山上住也不怕,我现在才明白,老虎和蛇不会分辨出我是丑是美,师兄那样说是为了哄骗我,老虎生来就是吃人的,若是不想被它吃掉,我,绝对不做兔子。”
看她领悟了人世纷争的真谛,谷梁鸿笑了笑:“你师兄,当真会哄你。”
苏落点头:“是,他伤好之后就走了,都没有同我说告辞,就像以前在墨宗时他经常突然走突然回来,他说,他不同我告辞是怕我知道他不在我身边我会害怕,等我意识到他不在的时候,他基本上就会突然出现。”
谷梁鸿容色淡然,语气轻忽:“你师兄比谁都懂得怎么哄你开心。”
苏落很是满足:“嗯,基本上我唉声叹气,他就明白我不是不想洗碗就是不想洗衣服,我若是对月独坐,他就明白我一定是想要某个东西而不得,我吃不下饭,他就知道我是来了月事心里烦躁,这样的事情很多很多。”
谷梁鸿讶异的看着她:“你师兄连你来月事这样的事情都管?”
苏落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大概是还在气自己再次贸然行动,道:“大叔,我又错了。”
谷梁鸿好奇的问:“你错在哪里?”
苏落老实回答:“我不该又去查徐娘。”
谷梁鸿点点头,这是很错,再问:“还有呢?”
苏落想了想:“不该扯上紫鸳,卓然找到这么个媳妇不容易。”
谷梁鸿似乎对这个答案也满意,仍旧问:“还有呢?”
苏落挠着脑袋琢磨:“不该与那些邪教的人起冲突。”
谷梁鸿手在桌子上当当的敲:“还有呢?”
苏落想啊想啊,还有什么?“哦,不该雇了马车就不还回去。”
谷梁鸿按了按额角穷追不舍:“还有呢?”
苏落最后把走路姿势不对,衣服搭配不好,晚饭吃的过于囫囵,今晚笑容太少这样的事都想遍,最后谷梁鸿仍旧是:“还有呢?”
苏落双手一摊:“我实在想不出了。”
谷梁鸿起身而去,于书案前抓起一本书胡乱翻着,一目十行或者根本没看,迟疑半天,好像难以出口,最后忍不住还是道:“还有的是,你为何总是用你师兄来比方一件事,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你的记性这么差么。”
苏落:“……”
敢情自己之前承认了那么多过错都废话,他在意的是这么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