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每天运柴炭来的驴车,便达上百之多,又特别往天山流淌下来的清泉,取得纯净的清水,以备将来熔金出炉时作冷却和锻打之用。
据胜渡所言,在熔金的过程里,会去除原料中的杂质,令其气化,火力愈猛,最后的熔液愈是精纯。
以往要凭天石炼出天兵神器,往往要从多块大小不一,蕴含度不同的天石,集齐而成一器的原料,故良莠不齐,难言精纯,且将料就货,所占乌金成分远低于应有的比例,像今次如此大的乌金核,足可制成两把天剑有余,比例更提高至极限,可说是史无先例。
以龙鹰的乌刀而言,已是盖世神兵,但乌金的比例仍未超过四成,至于为何这般重,该是乌金杂有其他奇异铁质有关。
最大的难题,是火候的控制。
原料放进主炉后,是不可以打开来看的,只能在炉底不住加入燃料。所以炉内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只能凭对火候的控制和经验做出判断。
对此胜渡全无把握,换了他师父铸大师来亦是纯碰运气,皆因天才晓得今次的乌金核,其坚硬度、含杂质量和熔点如何去拿捏。过与不及,均为铸剑大忌。
不及当然杂质未除,过度则熔金会生奇异的质变,只有在杂质尽去、熔得透彻的一刻,开炉取宝,方是功行圆满。
这一问题由龙鹰解决了。
凭他的灵应,炉内的变化一点瞒不过他。所以由第十四天开始,龙鹰不敢离开冶炼炉,一日三餐也在附近进行。
三人在作坊外的空地闲聊,还有三天前已可下床走路的铁刚,大家都是心情兴奋,期待可在任何一刻面世的两把天剑。
胜渡则去了检查炉火的情况。
荒原舞来了,道:“达达刚才来见我,说他们的族人正跟蹑边遨,希望能发现他们在孔雀河附近的秘密巢穴。”
龙鹰记起达达是住在树屋上的天山族人,本请他们帮忙查探薛延陀马贼的行踪,岂知未能发挥作用,他们已惨吃败仗。点头道:“最重要的是不动声色,那么有一天我会忽然出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清算边遨欠我的那笔帐。”
荒原舞道:“我正是这么对他说。”
又道:“你在龟兹城的消息,已传遍回纥、突骑施、焉耆和高昌多国,轰动整个天山区和塔里木河流域,传往突厥是早晚间的事,不知会否影响你们到高原去?”
万仞雨狠狠道:“最近的最先来,若来的是边遨,我不教他们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铁刚略通汉语,问道:“和阗河复流的情况如何呢?”
荒原舞道:“该在十天内完全复流,那时走捷道虽仍说不上是享受,但总是轻松容易多了。”
风漠和几个手下从作坊走出来,加进他们去,荒原舞向风漠打个眼色,还比出一切妥当的手势。
三人均感莫名其妙。
荒原舞见三人瞪着他,苦笑道:“千万不要问,是有关处理遗体的事。”
三人颓然无语。
荒原舞向龙鹰道:“舍妹来了!”
龙鹰想跳起来,旋即不好意思地仍然坐定。
万仞雨没好气道:“去吧!没人会怪你的。”
龙鹰笑道:“请恕小弟失陪片刻。”
一阵风般依荒原舞的指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