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白在几个病床上扫视了一遍,终于在角落处的一张加床上看到了一身病号服的贾老师,至于师母,在病房内并没看到她的身影,也许是临时有事出去了。此刻,贾老师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应该是在闭目养神。之所以有此猜测,皆因为焦白知道贾老师患有轻微的神经衰弱,稍微有些噪音,他就睡不着觉。现在这个病房里并不清净,病人加上家属足有二十来号人,总有几个没素质的在那里旁若无人的说话,贾老师就是想要睡觉也是办不到。
焦白走到贾老师的病床前,打量了一下几年不见的恩师。跟四年前相比,老人的容貌更加的苍老憔悴,一道道皱纹几乎爬满了脸颊,也许是化疗的原因,原本就花白的头发已经脱落了大半,病号服掩盖下的身体也消瘦的让人心疼。
似是听到了焦白的脚步声,贾老师睁开眼睛看了过来,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浑浊、无神、并且布满血丝。焦白的视线和这双眼睛碰触了一下,无数负面的情绪通过眼神儿传递了过来,有痛苦,有无助,还有疲惫。一瞬间的对视,将焦白的愧疚之心再次勾起,只觉得双眼有些发酸,眼泪在眼眶之中不停打转,眼看就要流下来。
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在自己病床前,还一副快要哭的样子,贾老师愣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双手有些颤抖的从枕头旁摸出一副老花镜戴在了头上,然后盯着焦白的容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焦白?个头长高了,身体也更壮实了,没想到,只是四年没见,你的变化这样大。幸亏你师母刚刚跟我说你可能会来医院看望我,否则乍一看到你,我都认不出了。”
焦白抬起手臂,拭去双眼内就要流下来的泪水,整理一下情绪,这才道:“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这几年我该多回来城关市几次,好去看望您老人家。”
说着,焦白将果篮和变异兽肉干放在了病床旁的地面上,然后搬来一把椅子,坐到了病床旁边。
贾老师握住焦白的手,在手背上拍了拍,以做安慰,“不碍的,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也已经参加工作了,哪里还能常常抽出时间回来。再说我跟你师母过的挺好的,学校对我们这些退休老教师也挺照顾,根本不用为我们担心。”
“好什么好,如果真好,就不会生病住院了。对了,老师,你跟我说说你现在的病情,最好有化验单,病例之类的,我有一个朋友在国外的一家知名肿瘤医院工作,回头我把你的资料发给他,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搞到一些针对性的治疗方案,或特效药之类的。”
贾老师摇摇头,似是对焦白的那个朋友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但他还是满足了焦白的请求,说到:“我得的是肝癌,夏天体检的时候检查出来的。到了医院一确诊,就已经是中期了。本来想马上做手术的,结果一轮检查下来,发现我的身体素质非常差,很难坚持一场大型手术。没奈何,我只好在医院里住了下来,一边进行一些保守治疗,一边补充一些营养药物,增强身体素质,为手术做准备。”
说到这里,贾老师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眉头也深深的皱起,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豆粒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如此情景,吓了焦白一跳,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紧张的问道:“老师,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来看一下?”
贾老师艰难的摇摇头,一手按压着腹部,一手支撑着身体,颇为费力的说道:“这是开刀后的刀口疼,忍忍就过去了,就是医生来了也没办法。小白,你过来帮我调一下病床,挑成仰躺位,那样我还能好受一些。”
焦白赶紧上前,找到调节病床角度的摇柄,三两下就完成了调节,然后小心的扶着贾老师趟了上去。卧床十来分钟后,贾老师的疼痛终于过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让你见笑了,前几天刚刚做完手术,肝部切除了三分之一。刚刚苏醒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等麻药劲头一过去,刀口那里就火辣辣的疼。最近这两天还算是好的了,至少改成了间歇性的疼痛,不会一直疼。”
眼见着恩师被疼痛折腾的痛不欲生,却束手无策,焦白从没觉得这么的憋屈,如果当初自己选择的进化者职业不是召唤师,而是治疗类职业就好了。就像末世佘山据点里的耿可可,她的职业就是治疗类的,如果她在这里,治疗像贾老师这样的伤势,也就是一个技能的事儿。几个技能下去,别说开刀留下的那点伤口,就是被切除的部分肝脏,都能再生补充完整。
“老师,你这里能拿到病例吗,最好是电子版的,我直接发送给那个国外的朋友?”
贾老师抬起手,指指病床旁边的床头柜,道:“在那个柜子里存放了一些化验单和拍的片子,至于病例,我手里没有,不过可以向主治医生索要,说说好话,应该能够要过来。”。
焦白点点头,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沓各种检查报告之类的东西。焦白随便翻看了一份,一大堆的专业术语和数据,看的焦白头大如斗。既然看不懂,焦白也就不逞强了,他直接拿出自己的小米手机,打开摄像头将这些材料都拍摄了下来。
这些东西当然不是拿给那个子虚乌有的“外国朋友”看,而是给耿可可准备的。耿可可在丧失病毒爆发前医术就已经有了些成就,末世到来后,她转职成了医疗类职业,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