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连绵的天气,让人无端的觉得烦闷,殷若尘早已屏退了所有的下人,独自一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淅淅沥沥的秋雨碎在地上,落叶上,干枯的枝桠上,屋顶的瓦片上,明明质子府里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却还是觉得世间将自己抛弃,明明盖着厚厚的锦被,却依旧感觉寒冷不堪。他,现在在做什么?
虽说是几个时辰之前才被人从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救了出來,殷若尘却觉得自己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很多年一样。四周该死的安静,毫无任何自己依旧存活于世的痕迹,本來就是,被囚禁了一个月才被他想起來不是么?
“若尘?”南枫逸推门而入的时候,便看到殷若尘在床榻之上瑟缩成一团的样子,以为他被淑贵妃囚禁起來的时候受了什么残酷的刑罚一样,险些立即扑过去。
“南枫逸?”殷若尘缓缓放下了一直遮在眼睛上的手,讶异的看向已经走到自己床边的男人,英挺如玉的鼻梁,樱花瓣般的薄唇,如墨的剑眉,以及那在无意之中便尽显绝代风姿的双眸,那是自己一个人在无数个日日夜夜思念中的人的样子,如今便近在咫尺,可是,却沒有一点愉悦的感受,相反,只觉的心里憋屈的慌。
“嗯。”简单的一个音节,似乎什么都不愿意多说,但是那其中的意味深长也让殷若尘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单手支起了身子,“南枫逸,你对我无论怎样,也都是放不下的吧?”
简单的音节,却带着明显的紧张,这个男人,并沒有他表现的那样无情无义。
“也许。”南枫逸又淡淡的应了一句,不过倒是沒有之前的紧张语调,怕是说话之前已经将自己的心情掩饰了不少,这才有些对答如流的感觉。
“那就够了。”殷若尘淡淡一笑,因为长期在暗牢里被囚禁的缘故,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庞此时却苍白的似是恶鬼一般,配上那苦涩的笑容更有些凄惨的味道,“南枫逸,我放手了,到此为止。”
几不可见的挑了挑英俊的墨眉,南枫逸并未对殷若尘的话有什么反应,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让殷若尘的心不由自主的又往下沉了沉,自己还真什么都不是。
“不过,既然你想通了,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好解决了。”南枫逸随意的坐在床边的梨花木凳子上,心中还有些郁闷,怎么这质子府里的摆设竟连普通人家的家具都不如,自己若是提前知道的话,断然不会任殷若尘住在这个地方,也就不会后來出现殷若尘被淑贵妃控制住的事情。
“出事了?”殷若尘颦了颦眉,南枫逸的语气中带着几不可闻的严肃,多年相处的时间已经让殷若尘可以在毫不刻意的情况下就能听出南枫逸现在的心情。
“还沒到那一步。”微微用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淮儿也被控制起來了,我找不到他。”
“什么?”殷若尘明显的吃了一惊,那样纠结的神情并不像是装出來的,“他不在皇宫?”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南枫逸颦着眉,似乎是有些烦躁,南枫淮是自己唯一一个可以算的上是兄弟的兄弟,同时
南枫淮是唯一能够牵制淑贵妃和左相一脉的筹码。
“我”殷若尘张了张嘴,怎么和他说,说那天看你和钟离沫成亲受到了刺激,不小心喝多了,南枫淮看成了你,吻了过去?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出口。
“南枫淮一旦逃脱了我的控制,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于让我,一败涂地。”南枫逸冷静的阐述着事实,自己和淑贵妃是同盟不假,但是看淑贵妃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身边的人出手的情况,她绝对不会是想一心一意的辅佐自己争得皇位,身后也必然站着一个能够牵制淑贵妃的人。这样一來,若是南枫淮逃离了自己的控制,那么,左相一脉的忠诚度便很值得怀疑。
“我真的不知道,只是那晚迷迷糊糊中,是他将我交给了侍卫,醒來以后,便已经在暗牢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我真的不清楚。”殷若尘低垂着眸子,为什么听到南枫淮失踪的消息,自己会觉得有一些紧张?
“淑贵妃为何要将你囚禁起來?”这是南枫逸一直不大明白的事情,若是想对自己不利,为何却将矛头对准了与南枫王朝毫无关联的人?以隐若国的实力,即便是自己的同盟,也无法发挥特别重要的作用。
“也许是因为南枫淮?”殷若尘阖紧了眸子,努力拼凑自己记忆中的片段,好像那些看守曾经提起过,“当质子?”
原來如此南枫逸了然的松了一口气,原來淑贵妃忌讳的是自己之前想把淮儿送到隐若国的事情,这样一來事情便简单了许多。
“你的事情说完了?”殷若尘挑眉,不等南枫逸回应便继续说道,“那说说我的吧。”
“第一,你的淮儿,并不是那么单纯的惺子。”
“第二,淑贵妃,也许和你的母妃去世的事情相关联。”
“我只能说这么多,其余的,要靠你了。”殷若尘一连串的说了并不算啰嗦的长句子,却字字戳心。
什么意思,淮儿这么多年的样子有可能是装出來的?自己母妃的死竟然和她的挚友淑贵妃有关?南枫逸张了张嘴,无数的疑问铺天盖地而來,将整个人淹沒。南枫逸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眼间已经又是哪个邪魅妖娆的男子,浑然而成的王者之风不经意间迸发,“本王放你回国,若有情况,隐若国引十万大军前來助阵。”
“我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