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龙将军真的是绝了,这才区区两旬时光,仅是让这些兵士每日笔挺站立,跑步,列队,如今竟然隐隐看出了一支强军的感觉。”
“是啊,这真是难以想象,要是大王的军队都如此般,那楚地莽夫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
“唉,太表面了,他们骨子里不过是一帮民夫,真见血了,我到时很担心会不会溃败啊。”
“行了,你们说这么多,今日让韩将军自己来评价,不就什么都见分晓了吗?”
一个中年军官如此说道,这些军官纷纷闭嘴,当下也是抬头看向面前的校场,一个个心中自然也是有了打算。
两旬时日已经到了末尾,当初韩将军在大营暴揍穆龙的场面还依旧记忆深刻,而穆龙将军似乎也从那一刻彻底开窍,真正的开始训练这些新兵。
此时此刻,这些兵士沉默的站在校场之中,无形之中,竟然让自己感受到了强军的气息。
这看似愚钝且枯燥的方法,真的能够练出强军吗?
这是萦绕在所有军官心头的疑问,同样也是韩信最关心的问题。
李穆看着韩信一脸严肃的走上前来,当下笔直行了个十字礼,韩信摆了摆手,扭头看了一眼面前林立的兵士。
他们身上穿着兵甲并不齐全,但却是能够笔直站住,每个人的神情都十分的严肃,所有人手中的武器都锋利闪亮,厚重的气息让韩信不由的心情激荡。
从三国诸侯反咬一口之后,楚霸王袭扰,大王抽调兵员离去之后,自己却是再未亲眼见到一只这样的强军了。
“甚好……”
良久,韩信口中说出这句话,镇定的声音之中却是带着一分震颤,心中想必也是十分的激动。
李穆就站在旁边看着,心中却并未就此松了一口气。
自己来到这里已经二十天了,二十天只做这一件事情,让自己竟然有了一丝平日里的感觉,感觉这一切都稀松平常,甚至有些怡然自得起来。
昨晚突然惊醒,李穆这才重新找回自己的思绪,自己此刻是在第三层的战场上,是自己从未踏足的凶险领域。
纵使此刻是安宁世界,但是之前的几位前辈的深刻教训已经证明了,从自己踏入这第三层世界之中开始,每一次,都或许有性命之忧。
而近日集结兵士,李穆已经觉得那种危机的感觉已经到了面前了。
韩信的一句甚好让李穆抬起了头,而下一刻两人的目光便交织到了一起,李穆在韩信的目光之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精气神。
那日自己看到的只有韩信眼中无限的惆怅,那其中蕴藏着愤怒,遮盖着无奈,更惆怅着明日。
但是今日,李穆只看到的一样东西,那是滔天的杀气。
这不是对一人的杀气,这是一位将军对战场的杀气。
而这份杀气,来自于台下那些林立的战士,来自李穆所赋予的,一份前所未有的自信。
李穆忽的就瞪大了自己的眸子,自己似乎在这一刻突然知道了这个战场上的真正意义。
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战场参与者,经历者,见证者,自己,同样也可以成为一个带来感染力的改变者。
这一刻李穆心中的那份紧张竟然消散了些许,而此刻的韩信却是走上前来,拍了拍李穆的肩膀。
“穆将军,你有大才。”
李穆往着韩信,这一刻却是沉默不语,片刻后才终于开口,却也是缓缓的说道。
“将军,兵士我已经交到你的手上了,至于您想要的东西,只有您能决定了。”
韩信自然知道李穆所说的东西是什么,当下便也是拉出一抹微笑,颇有深意的点头,再凑近了一步,对着李穆再次说道。
“明日部队开拔,我期待在战场上看到他们的表现。”
“穆龙,他日陷赵城,我为你请首功!”
李穆神情严肃,却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一刻的眸子之中也是神采飞扬,对那之后的战事似乎是有了十足的信心。
那些看到韩信满意神情的军官皆是松了一口气,而扭头看向那些精气十足的兵士,众人的心中也渐渐升起熊熊烈火起来,似乎往日的耻辱,马上就可以血洗了。
……
翌日,部队开拔,这支不过三万有余的部队号称十万之众,浩浩荡荡的扑向了赵王的城池。
井阱口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地方,此处算不得易守难攻,但是绵蔓水的流淌让此处陡然成为了兵家忌讳之地。
兵法有云“布阵者,右倍山陵,前左水泽。”为的就是前有抵抗对方的水道,后有撤退的屏障。
但是这样的优势在井阱口只对于赵王的军队,汉军则是完全处在弱势的地位。
而这样的情况,同样被赵军的主帅陈余看在眼里,甚至听闻那些汉军在距离井阱口三十里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更是站在隘口上嗤笑不已。
“广武君,看那汉军的气势,虽然撑得起场面,但也不过尔尔,你过虑了!”
右手执剑,陈余大马金刀的转过身,看着旁边那位穿着素色长袍的中年人。
这是陈余手下不可多得的谋士李左车,在赵国早有名声,此次汉军侵袭,国主也特意嘱咐让这位谋士前来助阵,陈余很是欣赏这位手下,只不过,手下总归只是手下。
“将军,汉军初达此地,必是有所不足,您若现在与我三万人马,着昨日商讨之计,断其粮草后路,再坚守此地,必可退军。”
这儒雅谋士却是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