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博微微蹙眉,再度问一遍:“你究竟为何杀害秦况,又将李秋娘软禁?!”
柯劳十这次终于回答了:“他太有钱了。他婆娘也太好看了。凭什么他那样的蠢货能这样?我就只能一个人?凭什么他们这些做弟弟都这么逍遥!”
最后一句话,柯劳十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说话时候,更是恨恨的盯着柯艾千。
所有人都觉得,他这话不是在说秦况,而是在说柯艾千。
柯劳十渐渐激动起来:“而且我看出来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两口子!他们是偷偷跑出来的!既然是奸夫**,那凭什么不能跟我?!我也有钱!我能供得起她吃饭穿衣!凭什么我不能有个这么漂亮的婆娘!”
这话简直……
李长博冷冷看着柯劳十,吐出一句:“强词夺理。”
付拾一深以为然点头,默默给李长博竖起大拇指:可不是强词夺理么。
柯劳十被打断,反而不服气,脸上青筋都挣出来:“那你告诉我,我凭什么不能?”
李长博淡淡开口:“李秋娘是有名的花魁,一夜斗金也不是没有过。她住的是雕梁画栋的藏娇金屋,熏屋子的是比黄金还贵的胡椒。穿的是最好的绫罗绸缎。你挣的钱,连她一个月脂粉钱都不够。你如何养得起?既然想娶妻,就该娶个门当户对的,能踏实过日子的。她本该娇生惯养,跟着你却要做农活,洗衣裳,吃的是粗茶淡饭,你说凭什么?”
“再说秦况。凭什么他不能受尽宠爱?凭什么他不能娶娇妻用美婢?你若嫉妒他,也该光明磊落自己用功。再不济,博一个善名也能得世人尊敬。你父母兄弟皆与你不亲近,你就该娶个妻子,生个孩子,也是家庭美满,也有了亲近之人。你疼爱妻子,呵护孩子,他们自会回报你。你杀了秦况,夺了他的妻子,难道你就做了得了秦况?你就有人可亲近了?”
“殊不知,杀人需偿命。就算侥幸瞒天过海,暂得安生。那抢来的妻子,又如何会与你一条心?你为留下她,伤得她体无完肤,她心中恨不得你死,你又何曾得到了半点爱怜?”
李长博这洋洋洒洒一番话下来,柯劳十已是喃喃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瞪着李长博,声嘶力竭吼了一嗓子:“我还有钱!”
“这钱,你敢肆意花么?”李长博微微一笑,尽是鄙夷:“一旦你放肆花,别人就会觉察。”
柯劳十一屁股跪坐在地。
此时他脸上只剩了惊惶和绝望。
这个老实人,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还有,你杀了人,却要诬陷自己弟弟——”李长博看住他,问了这个事情。
柯劳十一说起柯艾千,就激动起来:“他这么坏,就该被抓起来砍头!他这么贪财,大家都会认为是他杀了人劫财!”
谢双繁点点头:“这倒是。换个人来,说不定还真就草菅人命,直接断定是柯艾千杀人了。毕竟那个戒指——”
付拾一分明看见,在谢双繁说完这话之后,柯艾千整个人都是惊恐了起来。
虽然是在这种庄严肃穆的时候,付拾一还是没忍住乐了一下:也不知道柯艾千经过这一次,会不会长记性?
柯艾千惊恐之下,居然张口朝着李长博说道:“李县令断案如神,还我清白,我实在是感激得很!我回去要给李县令您供一个长生排位,天天给您上香!”
这样谄媚的语气,这样的态度,这样的打算,都叫众人:……
就连柯劳十都惊了一下,脱口而出:“耶娘那么疼你,你也没见给他们天天上香磕头——”
柯艾千立刻坚决道:“李县令是我再生父母哇!”
众人:……好吧要是这样说,其实还真没错。
柯劳十怨恨看着自己这个弟弟:“我当年就应该不救你,就让你淹死好了。”
柯艾千立刻大声道:“你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耶娘早就说过!当年你就看我不顺眼,把我丢进河里!我才一岁多!差一点就冲走了!你虽然叫了耶娘过来,但是我也差点死了!你要不是临时后悔了,你以为耶娘会继续留着你!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你就不是他们亲生的!是捡来的!”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这是什么概念?
如果这话是真的……那一切好像就很合理了。
李长博惊讶一瞬,而后沉思。
柯劳十则是大声喊道:“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可能的!”
柯艾千冷哼一声:“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一出生,耶娘那么高兴?!”
“就是因为你不是亲生的!”柯艾千翻了个白眼:“这个事情也没人知道,耶娘说就不说出去了,可你居然想害死我?”
付拾一:……我怎么觉得也不像是真的呢?以柯艾千爱钱的性情,如果知道这个哥哥不是亲生的,怎么还会留给柯劳十祖宅?
“现在你死了,我正好将祖宅收回来!”柯艾千这一句话就说到了付拾一想的事情上,而且还带了几分亢奋:“我柯家祖宅怎么能在外人手里!”
付拾一:……
柯劳十大喊一声,状若疯癫站起身来,朝着柯艾千扑过去:“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要是不拦着,柯劳十真不一定做出什么来。
付拾一看着柯劳十这幅样子,忽然又觉得他可怜。
柯劳十被按住了之后,还在继续死命的挣扎。
李长博将惊堂木一拍,登时又是满堂寂静。
李长博环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