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对这突然发生的事件,景云瑶也没往沈从薏身上想的。毕竟那些都是穷凶极恶的强盗,她谅沈从薏也没那个胆子。可这件事怎么想都觉颇有蹊跷,竟是如何都认为与沈从薏脱不了干系,所以景云瑶这个时候必定要先来个下马威——或者沈从薏心慌之下,能露出些许马脚,那她也就能借题发挥了。
景府的人奉神一样的将景云瑶送回念嫣苑后,又说了好一会子话,才渐渐散去,惟独章青云和景泽岚留了下来。沈傲珊再三回头看了章青云,不想从头至尾,后者一眼都未曾瞧她,一心系在了景云瑶身上。沈傲珊自是恨毒了景云瑶,这一次,本想着她会死在贼窟,最差也要失了贞洁,只可惜她的命居然那么好,这也能安全逃脱出来。
回了紫竹苑后,沈傲珊本打算跟着沈从薏进屋伺候,并且把这些事情好好说与她听。不过沈从薏却似乎没什么心情,挥挥手的工夫就打发了沈傲珊。屁股才沾上贵妃榻,沈从薏整个人就蔫儿了下来,有气无力的靠在垫子上,对黄泽道,“快,多拿个火盆过来,我怎么觉得天这么冷。”
心冷更胜天冷。黄泽的心情自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对着沈从薏一福身子,后按照她说的,又在榻旁多加了个火盆。火盆中的炭,忽明忽暗的,发出一阵阵的闷热。沈从薏却未觉的有一丝暖和,微微颤抖着身子,开口道,“沈傲珊这盘棋,输了。”
“输了也没关系,二夫人,那是她没福气。”其实听完景云瑶叙述的那血腥一段后。黄泽心里也是慌张的紧,所以这会儿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哪里是她没福气,是景云瑶运气好,居然能够因祸得福。你没看着,刚刚图吉可是一眼都没瞧过沈傲珊,一颗心都挂在景云瑶身上,竟是又对她死心塌地了。”沈从薏这会子都没工夫生气了,只是无奈的又摇头又叹息,“沈傲珊是狠毒,又颇懂算计。只可惜,她还是算漏了。”
“二夫人,那些山贼会不会把……把那几日看到的事情告知官府?”黄泽终于问出了最担心的问题。“毕竟奴婢那几日常常盛装往沈家去,还财大气粗的……”
“告知又如何?”沈从薏倒是丝毫不担心这些,安抚黄泽道,“我是沈傲珊的姑姑,难不成让我的丫头送些东西给沈家也不行?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让人觉得我宽待沈家。不然当初沈傲珊提出这个方法,我怎会轻易的同意。纵使景云瑶聪明,想到是我故意让你为之,那她又能如何?这事根本抓不到切实的证据,她只能吃这个瘪,给自己心里添堵而已。”
“二夫人神机妙算。奴婢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黄泽听闻沈从薏这么说,也就稍稍放了心。
不想沈从薏却瞪了她一眼,后又转过头。食指抵着太阳穴,边揉边道,“哼,神机妙算?若真的是神机妙算,景云瑶就不会再这么耀武扬威的出现在眼前了!”
“不过大姑娘也真是凶狠。往日里看起来只是个柔柔弱弱带着些心计的女子,可到了那样的时候。居然敢将男子的……”黄泽说着,稍稍红了脸,顿了下,才又道,“生生割下来,天啊,奴婢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
“姐姐从前的脾性倒是相当柔和,颇懂忍让,不想她这女儿倒是个牲口货,”沈从薏使劲儿的晃晃头,景雪瑶在富察府的境地已经够让她头疼,如今景云瑶又闹这么一出,她还真是没一天的好日子过了,“好了,不提她,且让她得意一阵吧。况且我见沈傲珊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放手。那我便先歇着,看看那沈傲珊还能出什么招了。”
尽管景云瑶看起来身子已经无碍,只是还有些虚弱,但章青云仍旧朝五晚九的来景府,日日守在景云瑶身边,竟是一步都不愿离开。醉竹倒是因为身心受创,已经从将军府回景府养着,景泽岚还自作主张的将寒烟屋旁的那间厢房破例给了她,以表彰她对景云瑶的这份难得的衷心。
这一日,景云瑶正和章青云在屋内论药,忽然听外头的丫头通传,说表小姐来了。表小姐,自然指的就是沈傲珊了。自打景云瑶回来之后,她倒是甚少过来,景云瑶也知道她是怕见到自己与章青云亲密无间的样子,可今日既然她来了,自己便要给她立立威才是,省的她日后生出许多心思。
“呦,妹妹来了,还真是稀客呢。”见沈傲珊进来,还不待她福身行礼,景云瑶倒是将医书放到一旁,先开口揶揄道了。
“云瑶姐姐莫要见怪,因为傲珊见青云哥哥日日陪着姐姐,想着傲珊若来了,便是不识相了,所以才……”
沈傲珊话音还未落,景云瑶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拉了拉章青云的衣袖,对他玩笑道,“青云哥哥你瞧瞧,妹妹这样说,可不是把日日来探望的六娘说出了不识相的了么。”
“姐姐,傲珊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沈傲珊听闻景云瑶这样一说,立即知道景云瑶这次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甚至有可能借题发挥了。看来她还是太过心急,不该这个时候过来了。
章青云也跟着景云瑶笑笑,后对沈傲珊招手,示意她过来坐,后见沈傲珊竟是一动都不敢动,才又道,“傲珊,你姐姐不过是与你玩笑几句,你还当了真,快过来坐坐,站在门口久了,若着了风寒,倒是我与你姐姐的不是了。”
我与你姐姐,这是如何亲密的一句话,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不过是个多余的局外人。沈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