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王英俊,在醉眼朦胧的景云瑶眼中,俨然就是素日里那个冷冷淡淡的章白玉了。对于此,王英俊可不觉得有什么好,这样哀求着的景云瑶,简直让他无法抗拒。她就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一直与他磨,势必要他点头不可。
王英俊的脑海里浮现出景云瑶那句“清醒有什么用呢,我就不能大醉一回吗”,或许,这就是景云瑶想要的。一念及此,王英俊安下一颗心,用没被景云瑶抱着的那只手,轻轻的帮她别了额前的碎发,后道,“好,都听你的,我不会娶景雁瑶,我要与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过,我们来面对一切。”
“白玉……”景云瑶的眼泪像泄闸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这些话,她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她自己都忘记了时间。
“云瑶,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是一样,如今你必须好生爱护自己,这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也为了咱们的孩子。”王英俊既然当了一回章白玉,总得为他们两个做些什么才是——比如说景云瑶腹中之子。有了身孕的人还在这样微凉的夜哭到浑身颤抖不自制,后又喝的这样咛叮大醉,这如何使得。
“好,我答应,都答应,我一定好好……爱护自己,爱护我们的孩子……”景云瑶说着,猫儿一般又往王英俊的怀里缩了缩,口中呢喃道,“白玉,你抱抱我……”
这就是素日里那个一直比任何人都坚强着的女子内心吗?王英俊心疼的抱紧了景云瑶,或许只有在景云瑶的梦中,他才能够以章白玉的身份与她如此接近。
“白玉,你会一直爱我吗……会吗?”半晌,景云瑶呢喃的声音再度响起。
王英俊心头一紧,眼珠都有些红了,尽管景云瑶看不到。他仍旧用力的点头,语气极其坚决的说道,“会,我这一生一世,惟独喜欢你景云瑶一个。”
景云瑶终于安心的沉沉睡去,嘴角挂着一个安心的微笑。王英俊低头瞧她的时候,不小心一滴眼泪落在了景云瑶的脸上,但瞧那眼泪迅速的沿着她的脸庞曲线滑入唇边,景云瑶吧嗒吧嗒嘴,那眼泪便被她吞入腹中。王英俊连忙移动了肩膀。蹭了蹭脸上滑落的泪滴。他更紧的拥住景云瑶,尽管知道这或许只是片刻的温存,但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世的满足了。
怀中这如婴儿般安心熟睡的女子,尽管是他实实在在拥着的,可王英俊比谁都清楚,这女子,从不属于他。以前不属于,以后更不会属于。他早已是个污秽不堪的人,像景云瑶这样干净的女子,他根本不可染指半分。
见景云瑶睡得熟了,王英俊才松了手,将景云瑶平躺放好。他先活动了下酸酸的手臂。后耳旁响起了二更末的锣声。时候实在是太晚了,景云瑶又决计不可在馥郁阁过夜——尽管他知道他定会如君子一般,不动景云瑶分毫。可景府那样乱,想害景云瑶的比比皆是,任何人的一句话,都可能穿了她的心,他怎能让景云瑶受这样的苦。念了半天。王英俊还是找了件皮裘,先给景云瑶披上。以防风寒;后将她轻轻背在背上,出了馥郁阁,又走了好远,才看到一辆马车。马夫早已昏昏欲睡,谁能想到这个时候还能接上活儿呢。
王英俊自是又破费了不少,才使得马夫架着马车送他二人去景府。马车颠簸,王英俊生怕弄醒了景云瑶,让她美梦破碎,便将景云瑶的身子横在自己腿上,而自己则端坐,尽量使身子不要摇晃,这般到了景府的时候,景云瑶倒是没醒,王英俊却像大病一场一样,整个身子僵的动一下都痛。
由马夫帮忙,王英俊再度背着景云瑶下马车的时候,抬头就见醉竹正心急的守在景府大门口。子夜时分,夜风已经不是微凉,而是夹带着些寒冷了,可醉竹却只着了一袭翠绿的绸制长袄,甚至连棉马褂都没披,就这样心急的在大门口踱来踱去。
直到看见王英俊背着景云瑶下了马车,醉竹才焦急万分的奔了过来,瞧都不瞧王英俊一眼,一颗心悬在景云瑶身上,“大姑娘……大姑娘这是怎么了?身上的酒气这么重!”
“醉竹啊,枉你是妹妹最重视的丫头,我还以为你聪明,现在看来不过尔尔,”王英俊笑嘻嘻的答醉竹道,“妹妹是许久不见我,所以夜里寻我把酒赏月去了。”
“王公子,请您自重。”醉竹瞪了王英俊一眼,她最讨厌这个总是缠着景云瑶的登徒浪子了。
“怎么,我哪里不自重了?妹妹都不介意,你这小丫头,到底在想什么?”王英俊逗弄了醉竹几句,醉竹却又是狠狠瞪他一眼,后打王英俊身后将景云瑶掺下,改为背在自己背上,尽管走路有些踉跄,却也不用王英俊扶一下,只是道了句,“多谢王公子相送。”便一步一步的回了景府。
眼见着那朱红的大门再度关上,王英俊脸上的笑容才全数隐匿起来。他叹了口气,上了马车,从窗子望着渐行渐远的景府,深深叹了口气。今夜大醉又能如何,明日醒来,云瑶,你要面对的不还是从前那般吗?云瑶,你真是太傻。
醉竹将景云瑶送回房后,实在不放心,便一直守在景云瑶身边,直到天微亮了,才困倦的伏在床边睡着了。而景云瑶完全是头疼口渴醒的,她本想睁开眼睛,起身去倒些水来喝,谁料到眼睛睁了半晌,还是微微的一条缝。景云瑶这才念起,昨晚似是大哭一场,今儿一大早,眼睛约莫是肿的桃花一般了。
“水……”她呢喃了这一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