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浪屿,入夜。
一轮皎洁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上。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的夜半时分。
倭寇们都已经睡了,被他们掳掠而来的当地百姓大部分也已经倒头呼呼大睡。
他们白日里实在是太辛苦了,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要多睡一会。
现在可谓是争分夺秒啊,能够多睡一会都是赚到的。
二牛和铁柱则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的从炕上爬起来。
他们睡得是大通铺,一张床上睡了十几个男人。
所以他们的动作必须要格外的小心,绝对不能惊到了旁边的人,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既然要跑路,自然要慎之又慎,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要知道跑路被倭寇抓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二牛和铁柱也不是不知道倭寇的凶残,正相反,他们因为太清楚倭寇的凶残了,才会想要逃走。
留下来给倭寇做牛做马,多半也是被累死亦或者是被倭寇打死。还不如赌上一把,争取跑路成功。
这样的话,多少也可以有生还的可能。
他们被掳掠到小浪屿上已经有足足几个月了,所以对这座小岛的地形地势可谓是十分的了解。
哪怕此刻正是黑夜,也不影响他们的判断。
“小心点,别弄出声音了。”
铁柱压低声音道。
“知道了,铁柱哥。”
二人紧紧相依,一前一后。
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码头。
虽然岛上的环境很恶劣,但码头倭寇们还是修建的像模像样的。
他们的船只一共有十几艘,加上抢来的船只能够凑到二十来艘。
船的大小则是不一的。
有能坐上百人的大福船,也有只能塞下十几人的小舟。
总而言之,有的是二柱和铁牛挑的。
当然,对他们来说赶紧弄到一艘船跳上去跑路才是紧要的,至于是什么船大小怎样都是无关紧要的。
“二柱哥,咱们俩选哪一艘船啊。”
“就这个渔船吧。别的船咱也不会划啊。”
二人都是当地的渔民,确实只会划渔船。
铁牛点了点头,当即跳上船去。
二柱也跟了上去。
二人七手八脚的把缆绳解开,之后小心翼翼的拿起浆划起来。
他们划的十分小心,生怕声音太大吵醒了倭寇。
毕竟他们划的是渔船,航速十分的慢。
倭寇真的想追的话还是很轻松的。
此刻二人心中又紧张又兴奋。
他们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真的能够逃离倭寇的魔爪。
不容易啊,真的是不容易。
二人相视对望,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
...
夜色漆黑,已是半夜时分。
郑经却并没有睡。
今日扫海的结果很不理想,郑经也在反思到底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要知道如果不能找出倭寇在海上的巢穴的话,官军要想彻底剿灭他们是不可能的。
倭寇即便正面打不过明军只要跑路就是了。
跑到海上,茫茫一片去哪里追?
这个真的是让人绝望。
郑经初来乍到就遭到当头一棒,实在很让人无语。
但是郑经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对着泉州地图仔细的勾勾画画,分析可能的位置。
便在这时亲兵突然前来禀报说:“世子殿下,抓到两个奸细。”
“哦?”
郑经闻言一愣,随即大喜道:“在哪里抓到的?”
“在泉州港,有两个家伙划着一艘渔船鬼鬼祟祟的靠岸,被我们巡查的弟兄们抓到了。”
“人现在何处?”
“正关押在府衙大牢之中。”
“好,准备一下,我现在就要去提审。”
“啊,世子殿下,已经这么晚了,您不休息的吗?要不等到明日一早再去吧。”
郑经摇了摇头道:“事不宜迟,夜长梦多。本世子担心这其中再出现什么变故,罢了,就早些去吧。”
亲兵见劝阻不过,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道:“那属下去准备。”
郑经换了一身厚点的袍衫。
夜里寒冷,还是要提防染了风寒的。
在一应亲兵的簇拥下,郑经浩浩荡荡的出了府邸。
这座府邸距离府衙仅仅隔了一条街,可以说是相当的近了。
郑经第一时间前往府衙,搞得知府梅单春梅知府也稀里糊涂的从睡梦中被喊醒,穿了衣裤就赶出来迎接。
他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打着哈欠,心中寻思着这位世子殿下在搞什么名堂。
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府衙作甚。
见郑经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帮随从心腹,梅知府连忙上前赔上笑脸道:“不知世子殿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世子殿下恕罪。”
郑经摆了摆手,面上有些不愉道:“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本世子此次前来是提审犯人的。”
梅知府心中好不生气。
他心道明明是你大半夜的来捣乱,怎的还怪起我来了。
要不是看在你的身份份上,我早就跳脚了。
惹不起,这些天潢贵胄真的是惹不起啊。
“不知世子殿下此来是提审哪个犯人?”
照理说泉州府衙中关押的犯人可真是不少。
郑经突然要提审犯人,梅知府也是一脸懵逼。
“本世子要提审的就是刚刚抓到的两名倭寇奸细。”
倭寇奸细?
这下